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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幸知道自己这个样子不雅观,却是真的不想挺直脊背,他曾经万分厌恶这片土地,没想到这次回来感觉也不差。
熟悉的环境熟悉的车水马龙,他好像又回到了多年前,他不用像在A市那样哪怕吃个路边摊都反射性绷紧脊背,就怕自己一个姿势不对就暴露自己曾经是个‘乡下人’这件事,这里的人都和他一样,他只需用最舒服的姿态等待就好。
……
虾蟹好快弄好抬上桌来,香气扑鼻引人食指大动,乔幸眼睛发光地拿着筷子蓄势待发,温长荣戴了手套拿起一只盐水虾,见虾壳完好,便把头和壳去掉,又拿桌上的牙签将虾肠剔出,然后把虾肉放到了乔幸碗里。
乔幸抬了一会儿的筷子终于有去处,鲜甜的虾肉进口,他满足地咀嚼了数下,这才将筷子放下,然后戴手套去解决那边的香辣小螃蟹。
一口螃蟹一口虾,乔幸忽然察觉到有什么地方不对。
不待他说什么,那边老板娘已经抬着全身金黄大螃蟹来了。
“螃蟹来咯。”
老板娘把还冒着热气的大螃蟹放在温长荣面前,又把剪蟹腿的剪刀放在男人手边,而后笑眯眯地看着两人,“两位慢用哈。”
“嗯……”
乔幸啃着螃蟹腿say拜拜。
“要先吃腿吗?”
温长荣看了看那冒着热气的大螃蟹说。
“要啊。”
乔幸理所当然的回答。
如此,男人将手中的那枚虾处理干净放入他碗里,而后伸手去掰螃蟹腿,剪开蟹壳剥出蟹肉——放入乔幸碗里。
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嗷唔一口吃了满嘴蟹肉,乔幸才回想到刚才意识到的是什么地方不对。
——温长荣竟然伺候他吃饭,夭寿了啊。
乔幸这边叼着个螃蟹腿发愣,那边温长荣却已经自然地掰了第二根蟹腿,然后迅速将第二支雪白的蟹腿肉放入他碗里。
温长荣‘伺候’他吃饭这件事奇怪吗?奇怪,也不奇怪。
奇怪的是温长荣已经很久没这样为他剥虾壳剪蟹腿了,不奇怪的是,他们在A县短暂生活的那段日子,温长荣一直如此。
两人相识在那家已经倒闭的欣悦酒店,说干了一炮温长荣就被乔幸傻白甜的样子击中从而包养他,那当然是不可能的。
不过就是在乔幸夸完男人读研究生好厉害之后,男人用一种‘这哪里来的乡巴佬’看了他,然后穿好衣服就要走,乔幸当时心里那叫一个着急,只能急匆匆地找话题问温长荣打算在A县停留多久,温长荣顺口回答大概一个多月,他又赶忙说自己从小在这个地方长大,问温长荣需不需要个导游。
A县这么小的城市哪儿需要什么导游,不过大概是当时温长荣的确是第一次来A县,对环境不熟悉,又大概是在A县这样的小地方太无聊,如果有人陪着会有趣很多,而乔幸的单纯正好合适,男人想了一会儿,最后同意了。
说是导游,实际上是干嘛的两人都清楚。
乔幸以家里姑姑得重病要死了强行请了一个月假,每天就是陪着温长荣没羞没臊。
乔幸虽然高中就看着螃蟹店流口水,但其实一次都没吃过,故而他第一次把温长荣拐到螃蟹店的时候还有点儿小紧张,因为他压根没来过,也压根不会吃。
A县属于内陆小城,原先父母还在的时候A县交通不方便,虾蟹之类的水产在乔幸小时候很难见到,专门卖虾蟹的店更是压根没有,后来父母去世,A县陆陆续续开始有水产店,可他已经成为颗小白菜,手里紧巴巴的,一块钱恨不得掰成八份来花,一顿最少一张毛爷爷的水产,对他来说是奢侈品。
两人第一次到螃蟹店的时候,恰好店里没什么人,乔幸也没有其他人可以参照,等虾蟹上来了他眼巴巴地等着温长荣先吃,好让他学习学习,可菜都上来几分钟了温长荣连看都不看,只低头吃面。
乔幸忍不住了,他夹起那个还没半个掌心大、虽然被切开但怎么看都没肉的小河蟹,嗷唔一口——差点没把他牙给磕掉。
温长荣被他这鲁莽的吃法吓了一跳,看了他一眼,说:“……吃壳里面的肉就好,还有腿也有点肉,但不多,慢慢吃。”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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