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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昭叙杀了皇帝,又被群起而攻之。
他计划将她远嫁柔然和亲,换取柔然借兵。
然后这个人来了,单枪匹马,闯营质问:“当初始平王有什么对不住你,你要这样对待华阳公主?”
这句话可以质问天下大多数的人,满城公卿。
但就和华阳公主这个身份的获得,只与实力有关,和姚太后对她的观感完全没有关系一样,救她于水火,不是口舌之争能够达到的结果。
元昭叙将她交给周乐的条件是,周乐出兵,为他解围。
嘉语记得她第一次看到周乐,他大步走进来,单膝跪在她面前,他说:“末将营救来迟,公主恕罪。”
抬起头来,是一张英武的脸。
那时候她哪里还有“恕罪”
的资格,不过是从一个人手上,辗转到另外一个人手上,生死,去留,都由不得自己。
嘉语叹了口气,摇头:不,不会再落到那步田地了,哪怕是死!
皇帝从荷桥上下来:“儿臣见过母后。”
没有一丝儿颤音,没有一丝儿不妥。
这句话打破了烟花的结界,山呼海啸的万岁声随即响起,画舫内外伏倒一片。
这样近的距离,嘉语能够看清楚他脸上的笑容,就和平常一样,青涩,干净。
但是瞬间让她生出毛骨悚然的狰狞感——如果他知道小玉儿已经死了。
如果他知道小玉儿已经被太后打死了——其实不必如果,以他的心机和手腕,他没有可能不知道。
但是他还能全心全意地等着最后一朵莲花开完,他还能笑得这样平静,这样温柔,一如既往……如果他这时候暴跳、怒骂、拂袖而去,也许嘉语心里,还不至于这样恐惧。
嘉语一把抓住嘉言的手,嘉言痛得叫了起来:“阿姐!”
“阿言!”
嘉语像是全然没有听到她呼痛,“我要回家!”
“什么?”
嘉言一脸“阿姐你疯了”
的表情,“如今我和母亲都在宫里,父亲和哥哥也不在,家里没别人了,你回去做什么!”
猛地记起还有宫姨娘,嘉言犹豫了一下,没有说出口。
“你先别问,”
嘉语急切地说,“我只问你,如果我要回家,你有没有法子?”
“什、什么时候?”
嘉言也看出她眉目里的焦灼,不像是在玩笑。
“就眼下。”
“那不可能!”
嘉言说,“你也不看看眼下什么时候了!
你要回家,总得有个理由吧?总得和姨母说一声吧,就算你有理由,你瞧着姨母眼下这样子,有咱们说话的机会吗?更何况你连理由都没有!”
“就说我急病——”
“难道回家就好了?还是说外头的大夫,能比御医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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