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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店大堂经理站在一位半边脸因为早年毁容留下一脸伤疤的中年妇女面前问道:“你知道自己是逃犯吗?”
丑女人微微抬头,目光露出一股空洞,好像记忆回到了二十年前,刘洼子村的苞米已经长到了一人多高:
午后的阳光金黄一片,突然,从马招弟家的苞米地来传来一声惨叫。
只见,刘大生双眼如野兽般一把将弱小的马招弟按在地上,他慌乱左顾右盼生怕她的叫声会招来人,顺手抓起了锄头往马招弟的脸上砸了过去。
紧接着,便是如同噩梦一般的开始,血染了马招弟整个生命,直到她倍受家里后娘的狠心辱骂,和左邻右舍的言语攻击时,马招弟自认自己坚持不到他回来的日子了。
她想过死,可是,她想等他回来,看他一眼,直到那天看他风风光光回来之后,马招弟才知道,他做了首长,可是马招弟诚心的祈祷着,将来的首长夫人一定很幸福,只是,绝对不是她。
她做了一次此生最疯狂的举动,从此与他穷途末路,毁了一生。
“知道!
我杀了人!”
大堂经理吸了一口凉气,不由得后退两步,她没想到这个平时不说话只知道任劳任怨的女人,竟然是杀人犯,而且潜逃了二十年,天哪……
马招弟判枪决!
……
阳光明媚,又到了割麦子种玉米的季节,马招弟迷迷糊糊的听到外头吵闹,她以为人死了以后都会回到生活过的地方再看上一眼,告别世上的亲人。
她心情异常平静的打开那扇破烂的黑木门,门外的栅栏内种着几颗辣椒,几颗大白菜,后娘李翠兰正在外头的打谷场上晒小麦。
回头看见马招弟像个傻子一样的杵在家门口却不去干活,她丢下篓爬挽起袖子就冲着马招弟冲了过来,瞅瞅家门口四周没人,抬手就是一巴掌:
“招弟,你作死啊,要不是看你发烧,让你睡会儿午觉,这都起来了还没个眼力劲儿来干活?傻站着等死啊!”
说这话的时候,李翠兰还是不放心的看了看四周,都说后娘不好当,生怕被看见了说三道四,幸好没人发现。
“兰姨,您这是干什么?”
招弟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一个她做梦都想见到的男人骑着二八自行车就停在了她面前。
“邵振东?”
马招弟愣了,他穿着一身军装,脸上还带着刚去当兵不久的一丝淳稚。
原来,马招弟回到了二十三年前,正好是他刚去当兵的那年,这年,马招弟刚好十五岁,她记得很清楚,邵振东说过,等他提干了,他就回来娶她。
马招弟的身子微颤,她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张张嘴却没能说出半个字来。
“你是个什么东西?凭啥管俺家闲事儿?不是俺说你,当个兵就了不得了?一个月不就几十块钱吗?有啥好嘚瑟的?”
李翠兰罢了一眼邵振东,一转身去了打谷场继续干活去了。
“振东!”
门外,马招弟看着邵振东,硕大的眸子闪烁着一丝晶莹在眼眶里打转,她低沉的叫了一声,却心疼的不能自已,她咬着自己的下唇看着他。
好想把所有的苦都说出来。
“啊?咋了招弟?我这趟回来就帮家里割麦子的,专门请的假,家里已经割完了,来看看你家要不要帮忙!”
邵振东说着把自行车扎上腿儿,他发现今天的招弟和以前不一样,好想受了很大的委屈:
“不哭,等再过两年,你长大了,我提干了,我就把你娶走,看谁敢欺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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