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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既然不知,却又强行说知,难道圣人这‘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的教诲竟然是错的?”
白须老者更笑道:“圣人如何会错?圣人若是会错,那如何还是圣人?所以这必是后人错了。”
宁江道:“大人所言极是!
这肯定……是后人错了!”
白须老者道:“罢了,罢了!”
又道:“听闻铜州宁解元能诗会词,一首《长歌行》,惊动天下,一曲‘天接云涛连晓雾’,传遍九州,际此境遇,可有诗作?”
宁江略一沉吟,道:“得诗一首!”
白须老者拂须道:“念来听听?”
宁江踏前两边,听着周围的读书声,吟道:“江南有丹橘,经冬犹绿林;岂伊地气暖,自有岁寒心。
可以荐佳客,奈何阻重深;运命唯所遇,循环不可寻。
徒言树桃李,此木岂无阴?”
白须老者左手负后,右手拂须,沉思片刻,忍不住笑道:“看来,你这几日,日日罚站,颇不甘心啊!
哈哈,徒言树桃李,此木岂无阴……然而丹橘虽然不输桃李,但满山尽是桃李,你一棵丹橘置于其中,特立独行,怎不招风?”
又道:“律博士罚你,你也不要不甘心!
圣人微言大义,绝不会错;半部论语治天下,《论语》也绝不会错。
然而日后改你卷子的,终究不是圣人,也不是《论语》,而是大儒。
我再问你,这‘车马衣轻裘’,到底是该读去声,该读平声?”
宁江道:“果然是学生错了,当读去声!”
“孺子可教,孺子可教!”
白须老者拂须笑道,“圣人不再,《论语》不会说话!
等你日后成了大儒,你说这‘衣’字当读平声,自然无人敢轻易质疑,但是现在,它便是读作去声!
回去上课吧!”
宁江道:“学生知晓了!”
拱手弯腰,往课堂走去,心中想着,等我日后成了王者,便将这《论语》全都烧了,让子孙后代再也不用管它读去声还是读平声。
走回课堂,律博士看到他,文气一卷,怒道:“我不是让你站到下课么?”
宁江在海一般的文气中凛然而立,拱手道:“是外头那位大人让我回来上课的!”
律博士踏了几步,走到门口,往外头看去,看到那白发白须的老者,文气一弱,脸色微变。
宁江道:“大人……学生是该继续站去,还是该回座位去?”
律博士脸一阵红一阵白,过了一会,低声道:“哼……回座位去吧!”
宁江道:“谢大人!”
在诸生的众目睽睽中,往自己的座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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