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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若,你没资格说我。”
足尖一点,刹那间他人便飞了出去:“不许追来,我要静一静。”
天际划过一道白色的弧线,落了一片的寂|寞,温御修咬了咬牙,同文余逝他们告了一声后,便冲了出去。
他哪能放心得下容惜辞,哪怕拂逆他意思,他也得冲出去寻他。
这是一个小城镇,占地并不大,很快温御修便在一处小河边寻到了孤寂一人的容惜辞。
此时正是春暮,枝头吐绿之时,河边的绿树在容惜辞白皙的脸侧舒展开片片新叶,在他微不可闻的叹息中轻摇叶影。
他定定地立于河边,浅绿的叶儿印得他瓷白脸色愈发的无暇,走近时,那一声长长的叹息,漫在空气里,生了一片的寂|寞。
温御修一直无言,靠在容惜辞身侧的大树之上,扬着手接下那在风中飘旋的落叶,揉捏着叶上的脉络,容惜辞行到他的身侧,盘膝而坐,将白玉琴搭在腿上,轻轻地拂拭着上头虚无的尘埃。
“方才我言道我没钱,店小二脸色顿时便不对了。
我言道待你归来,再给钱,他黑着个脸便走了。
哪知晓,我意外听到他行到了后边,嘴里碎碎念着我不给钱的事,而他身边恰巧行来了另一个小二,笑着应和,说他观察了两日,揣测我定是你带着的……娈宠,是以方会如此嚣张,只怕过不得几日,你便会玩腻了……”
砰地一记重响落下,身后的大树剧烈地晃动了起来,摇得树叶都簌簌落下,重足一踏,温御修便要反身回去揪出那胡言的店小二揍他个叫爹喊娘,但容惜辞却扯住了他的衣袖:“不必了,那人被我揍了,店家瞧着我动手,是以便唤打手来帮忙,以致将事情给闹大了。
我们的行囊尚在店里,不宜多事。”
“惜辞。”
温御修的眉头蹙了起来,但见容惜辞轻摇了头,只得强忍着心头的怒意。
扣指拨到琴弦之上,容惜辞阖上了双目,弹琴启唇而歌,温御修不忍叨扰他的宁静,便立在他的身侧相伴。
这首曲是他所熟悉的,他听容惜辞哼过了几遍,但却是第一次听到他唱出。
这首歌旋律极其动听,但音调却是悲伤哀怨,每一个音里,都有一种道不明的悲凉,随着风飘入心底,在里头扎根发芽,生出一树的凄凉。
眼前蓦然展开一副画卷,高楼之上,笙歌正酣,一位浓妆艳抹的女子倚栏遥望,眼光潋滟,水色脉脉。
楼下,一身布衣的男子不舍回头,双目对接,却仅能无奈看上一眼,便得踏往前方。
这是一曲别离,一首情殇。
当歌在遥远的天际里回荡数里缓缓而逝,当为歌伴舞的落叶翩翩而飞洒落水泊,温御修仍陷在那衷肠愁情之中,不可自拔,眼前的画卷已然消失,但曲里的苦情还跃于心尖,捧在胸膛。
啪啪啪,短促的拊掌声刺破了心头萦绕不已的苦涩,循声而望,便见文余逝两人缓步行来,文余逝的脸上没有了哂笑之色,神色恭谨,带起了佩服的敬意。
莹润修长的十指按压在白玉琴上,压出轻轻的凹痕,容惜辞缓慢睁眼,平视前方流淌的河水,不发一言。
文余逝行至面前,竟是恭敬地作了个揖,歉疚地道:“方才我已问过店小二,若有得罪之处,尚请见谅。”
斜目一挑,将文余逝上下睨了一眼,容惜辞在温御修搀扶下站了起身,掸了掸衣上的尘埃,便错过文余逝朝原路回去。
平素自狂的文余逝被容惜辞视若无睹,心底自然不舒服,但思及方才言语中多有得罪,对方未出手已是大度,万不可再奢求什么。
听罢曲儿的思绪仍绕心头,文余逝冲着容惜辞的背影喝了一声:“这曲唤作何名,甚是动听。”
脚步一顿,容惜辞幽幽出口:“动听?呵,想来你还不识情滋味,待有一日你知晓后,再言动听这两字罢。
“语落,便是踏尘而去,仅留一句轻语旋入文余逝之耳。
“此曲名唤‘离殇’。”
“离殇?”
将这曲名放在嘴里细细咀嚼,文余逝不觉开口,“为何总觉得此曲似是勾栏院里的艳词,莫非我听错了么。”
他说话声极其低微,但却毫无遗漏地落到了内功高强的温御修手里,心底怒气一生,攥了许久的拳头便要转身回去抡到那张令人厌恶的嘴上,却见身子一顿,容惜辞扯住了他:“不必了,他未说错,那确实是艳词。”
怔愕地看着容惜辞,温御修竟是哑口无言,不知该用什么方式去接下面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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