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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小北愉快地冲过去搂住他的脖子:“怎么这么晚才来?”
他小心地环住她的腰肢,怕她摔倒:“我和容岩谈了会儿,困了吗?”
她抽回手,整个人靠在他的胸膛上:“不困。
莫,刚才,苏夜把离婚协议书给我了,现在,我是自由身了。”
所以,你这个傻蛋还不赶快向我求婚
她在心里窃喜着,却没有注意到苏莫一瞬间变得有些僵硬的脸。
那家伙……
“你怎么不说话?”
郁小北掐掐他的胳膊,“他还把沃萨奇瑟还给了我,还说要搬出去住,其实也没这个必要吧,但他态度挺坚决的。”
苏莫怔了怔,静默了半晌才轻抚她的背,将她抱去床边:“很晚了,我们睡了吧。”
她微笑着枕着他的胳膊蜷缩在他的怀里,这样的夜使她感到幸福无比,但是另一间房内,却是如极地般浸着冷意——
容岩冷着脸冲对面的男人低吼:“你疯了是不是?一个人跑去鸟不拉屎的山间别墅,你以为得了胃癌很好受?”
“我已经决定好了,你不用劝我。”
苏夜靠坐在沙发上,面前放着一杯未喝完的酒,他伸手拿起,仰头灌了两口。
容岩气得冲上去一把夺过酒杯,愤恨地扔在地上:“疯子你就这么想死?”
他苦笑,唇瓣闪着冰冷的光泽:“没有了她,我活着也许是一种折磨。”
容岩鼓了鼓腮帮子,气道:“你当我这个神医是吃素的?别说这种丧气话现在我只问你一句,要不要跟我去国外治疗?我已经和我的导师联系好了,随时可以过去。”
“不去。”
苏夜别过脸,冷硬的侧脸看起来像是完美的雕塑。
“你”
容岩被他自暴自弃的态度气得眼眶发红,“算了你要是想死我也管不着你,不过我想你这样死掉,小北也不会觉得怎么样,顶多惋惜个一个月,然后把你忘得一干二净”
他轻笑出声,唇边是炫目的光泽:“这样也好,我的死不会给她带来任何负担。”
容岩受不了地大叫:“没救了没救了,我也懒得管你了,你好自为之吧。”
巨大的关门声敲得他心底一震,容岩说得没错,他的死不会给小北带来任何影响,他不是苏莫,小北不会抱着他的尸体不离不弃,顶多在他的葬礼上惋惜那么一阵,然后……没有然后了吧。
酒洒在地毯上,污了一片。
他俯身将酒杯拾起,光穿过玻璃透进他的眼里,苏夜微微眯了眼,眼线拉长,将他悲伤的情绪肆意扩大……
苏夜走得悄无声息,当郁小北懒洋洋地从被窝里爬起来的时候,他已经远在南方的一座城市里,他并没有告诉小北他去了C市,他没有告诉任何人。
一个人漫步在C市的各个角落里,他似乎能够想象得到,当初的小北是如何在这样一座柔和的城市里渐渐长大。
而他,将要在她生长的地方,度过他生命的最后时刻。
“咦?苏夜呢?”
郁小北扭着脑袋四下张望着,眼皮一跳,她问,“已经走了吗?”
对面的两个男人沉默着,平日里叽叽喳喳的容岩此刻也不吱声,而是紧皱着眉解决着餐盘里的煎蛋。
苏莫的手指紧了紧,轻声回答:“嗯,他一大早就走了。”
郁小北觉得他很是奇怪,要走至少也要办个送别会吧,就这么静悄悄地离开了,让人心里,反倒有些落空的感觉。
咬了一口煎蛋,她鼓着腮帮子说:“苏夜还真是奇怪,他的心血不要了,别墅也不要了,走得这么洒脱,让人觉得他这个人好像从来就没有存在过。”
容岩手里的叉子“啪啦”
一声落在桌面上,怕被郁小北看出异样,他赶紧捡起来,佯装无事地说:“就是,这么不声不吭地走了,跟做贼一样,至少也得给小爷我道个别吧。”
苏莫忍了忍,还是没把真相告诉郁小北。
他知道她心软,如果就这么说了的话,她一定会留在苏夜身边,陪他度过最后的日子。
这是苏夜最不愿意见到的,他那样骄傲的一个人,怎么会容许心爱的女人因为同情而呆在身边,看尽他病重时的丑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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