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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荼蘼很坦然,知道徐氏是借着春大山不在的时机,向她打听方娘子的事,以及今天父女二人到镇上是做什么去了,为什么春大山还没回来什么的。
她也不好不回答。
只捡无关紧要的说了。
比如方娘子来是谈临水楼租约的事,父女俩到镇上只是随便逛逛,只是正好遇到兵训回来的魏叔叔,于是就拉着父亲一起去喝酒了,她只好先回来等等。
但凡女人,都有敏锐的第六感。
徐氏总觉得春荼蘼说得不尽然,似乎家里和春荼蘼身上有大事发生,却又看不出丁点端倪,也只得作罢,不冷不热,不咸不淡地假装关怀了几句春荼蘼的身体,就各自散了。
差不多到了二更初刻,也就是戌时末,春大山才回来。
按照现代的时候来看,才晚上不到九点,可在古代,人们睡得早,尤其镇外的乡间,早就漆黑一片。
“老爷,您慢点。”
老周头的声音传来,“小姐,快来帮忙,老爷只怕有点醉了!”
春大山没回来,东西两屋就都还留有烛火。
不过徐氏怪春大山什么也不跟她说,赌气不出来接,春荼蘼却是和衣歪在塌上,听见动静,一骨碌就爬起来,跑到院子里。
过儿本来就着烛火做针线,也立即扔下活计,跟上来。
因为知道三天后要出远门,这小丫头正连夜赶制鞋子呢。
“爹,怎么回来得这么晚啊?入冬了,仔细着凉。”
春荼蘼一边说,一边把春大山的左臂搭在自己肩头,用力扶住他。
过儿机灵,立即在另一边搀扶,然后给老周头递了个感谢的眼色。
春大山有些愕然。
他是喝了点酒,不过他酒量很大,在军中是有名的千盏不醉,今天又很节制,所以虽有微醺之意,却并没有醉。
他不知道为什么老周头要扶着他,还那么大声禀报,更不知道女儿要干什么,但只见女儿丢了个眼色过来,就聪明的没有吭气儿,生生被架到西屋去。
他这边刚进了屋,趴在门缝上偷看的小琴就把情况告诉了赌气不出来的徐氏。
徐氏也不拿架子了,立即就蹦起来,快步到西屋的门口,扬声道,“荼蘼,可是你爹回来了?”
这不废话吗?老周头闹出这么大的动静,隔壁家都听见了,现在还问什么问?
虽是这么想,春荼蘼还是掀开帘子,走到当院说,“是我爹回来了。”
“怎么不回东屋呢?”
徐氏很少见的当面呛声道,“荼蘼,不是我说你。
你也老大不小的了,哪有爹在外面喝多了,直接架到女儿屋子里的道理。”
可见,会咬人的狗是不叫的。
她表面上看起来蔫了巴叽的,但该拉下脸的时候,从来不会犹豫。
“太太这话说的。”
春荼蘼也不生气,笑嘻嘻的,看起来脾气好得很,“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和我爹商量呢,耽误不得。
拉到我这儿说几句,总比当女儿的直接闯进父母的房里要好吧?”
“就不能等到明天?”
徐氏的声音压低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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