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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了,只能站着应付,正不耐烦,胭脂溪一片哗然,渐渐满园笑语停下来,悄寂片刻,变作窃窃私语。
姜敏在人群中侧首,便见满园灯火中,一个男人拖着步子走来,如此冰雪寒天,男人遍身只有一件破烂的白色中单,大约因为寒冷,男人佝偻着背,两只手伶仃地抱着胳膊,他没有束发,黑发散乱地垂着,鬓发间水淋淋的,发尾犹在滴着奇怪的汤汁。
折枝
男人低着头从人群中走过,所经处鸦雀无声。
姜敏站在原地看着他,直到他同自己错身而过时,姜敏才从男人耳后雪白的皮肤上那枚朱砂痣上确信——
就是他。
美人林里许三带去见赵王的那个少年。
男人走得很快,拾香园虽阔大,终有尽处,男人背影转过拱门,消失在远方黑暗中。
他一走,公子王孙们便都恢复活气,又议论起来。
李玉见姜敏面露不豫,忙主动解释,“殿下勿怪,如今审着豫国公谋逆的大案,想走赵王殿下门路的人多。”
姜敏问,“他同豫国公案有关?”
“殿下原来不认识他?”
李玉道,“他叫虞青臣,是刑部虞恕的公子,虞青臣排行老二,还有一兄一弟——虞恕的案子殿下应知道首尾?”
虞恕是前刑部尚书。
一年前刑部郎中钱三省秘奏豫国公密谋兵变,案子经三法司审了半年,豫国公京畿藏精兵数千,伙同内禁卫都督王垂打算趁皇帝出京时控制皇帝本人,矫诏夺位另立门户。
罪证坐实,豫国公褫夺封号,全族上下男丁尽数斩首,女子没入掖廷为奴,王垂斩首,族中男女尽皆流放。
案子到这还没完。
钱三省又上奏刑部尚书虞恕为豫国公同谋,理由是他那个秘折之前跟虞恕通过气,虞恕以“怎可风评上奏”
为由拒绝以刑部的名义上奏。
钱三省一个外围官员没有秘折奏事资格,耽搁了二三个月才不知走了谁的门路往皇帝跟前递了密折本子,扳倒豫国公。
皇帝因为豫国公的事正气得头昏,听见这话立刻下旨缉拿虞恕——眼下虞恕本人正押在廷狱审讯。
姜敏便摇头,“这个案子没有什么活动处,求皇姐未必有用。”
“谁说不是呢?”
李玉道,“虞恕多年为官,临老如此糊涂,即得了秘报便当上奏,怎么能草草拒绝?”
姜敏一句“不可风闻奏事是先祖写在祖训上的”
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何必闹得如此?”
“燕王殿下心慈。”
李玉道,“虞青臣亲自来求,赵王殿下是特意当着众人给他没脸的——若非如此,如何向陛下自陈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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