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咐的病人,魏钟特意把东厢房辟出来安置。
姜敏跟着魏钟刚走到门口,便听见里头沉重的喘息,不由皱眉。
“殿下听这光景,我阿爷当日就是这样——”
魏钟道,“不过一二日的事。”
“你阿爷什么岁数,他才多大——少胡说。”
姜敏道,“去命孙勿现在就过来。”
自己掀帘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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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榻设在深暗处,姜敏一直走到近前才看清男人蜷在三重锦被底下,烧作诡异的潮红,大张着口,双唇枯败,拼命地吸着气。
姜敏低头,视野中男人耳后那一点朱砂都变得如血滴鲜艳。
“虞青臣。”
男人听不见,这个人作为人类意志已经消失,只有躯壳还在本能地挣扎。
姜敏看一时,转身出去拾一块浮冰,拿回来重重贴在男人面上。
男人剧烈抽搐,便睁开眼。
姜敏随手将冰掷在地上,“虞青臣。”
男人撑起烧灼的眼皮,定定地望住眼前人。
“中京白灾,府尹收敛冻骨无数。”
姜敏道,“还是你虞公子好福气,还能躺在这里喘气。”
男人离散的神志慢慢归拢,困惑地盯着姜敏看一时,又厌倦地垂下去。
姜敏拖一条杌子坐下,“钱三省今日启奏,说你不知悔改当众纠缠赵王,实在有伤风化——命除你鸿胪寺备选身份。
今日起,你又是白身了。”
男人勾着头,连动弹一下都无,胸臆间喘息越发沉重,不知是愤怒还是羞耻。
“再睡下去你就死了。”
姜敏道,“你起来,走出去给他们瞧瞧,要死也不能背着这个恶名去死。”
男人仍不动,连声气都销了。
姜敏又道,“我两回救你性命。
除夕将至——你的报答便是死在我家里吗?”
男人终于睁眼,喘着气勉力坐直——他多日卧床,衣衫不整头发凌乱,他也不去管,拼尽全力要走出去。
姜敏坐着,看着男人挣扎着爬起来,吃醉了一样左冲右突,居然连滚带爬扑到门边。
门扇被他撞开,男人早已是烧绵了的身子,被雪地白光一照眼前骤然发黑,一声不吭便往雪里栽。
姜敏早跟在他身后,见状抢一步,男人扑在她肩上——他身量颀长,头颅从肩际勾过来耷在姜敏颈后,吐息急促有如鼓点。
姜敏足尖一挽闩紧房门,仍旧拖着他塞回被中。
这么闹一回男人已是面白如纸气弱游丝,却睁着眼,喘着气道,“放心……必定……不——不死在你家里。”
“你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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