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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敏要走,忽一时转念回去,果然内阁参政孙轶在内。
孙轶原避着,见皇帝过来急忙上前行礼,“陛下万安。”
“内阁夜宴不是散了——你怎的不走?”
“臣乃内阁阁臣,又是殿下下属,殿下酒醉,臣不能开解已是无能,怎敢独自离去。”
孙轶道,“殿下心绪不佳才致酒醉,陛下勿怪。”
“他怎么了?”
“殿下原不肯饮酒。”
孙轶答非所问,“内阁节宴只一个时辰便散。
臣因未曾饮酒,留在此间相送同僚——不想殿下回来,才至此时。”
姜敏猜出大概,“你既知分寸,便当少言。”
便把腰间悬着的玉璧取下,“这个赏你。”
“臣谢陛下赏赐。”
孙轶接在手里,忽一时道,“殿下心中忧惧至深,应不敢同陛下明言,臣今日既听见——斗胆替殿下恳请陛下哀怜。”
姜敏不答,自转身走了。
内禁卫早清了场子,姜敏独自穿过空无一人灯火辉煌的百花楼。
御辇等在门上,她说一声“回宫”
,倾身上车,入内头也不抬道,“今日闹够了?”
男人恹恹地倚在车壁一角,满面狼藉的泪痕,筋疲力竭地看着她。
“做什么吃这许多酒?”
男人不答。
姜敏骂,“疯子。”
便转过头不理他,盯着车窗外不时掠过的人间灯火出神。
未知多久,肩上一沉,男人灼热的体温熏过来。
姜敏不想理他,却忍不住抬手拢着他。
男人沉默地伏在她肩上,发烫的面颊贴着她,密密地依着。
姜敏抬手,柔和地抚着男人消瘦单薄的脊背,“今日又怎么了?”
“陛下……”
男人轻声道,“你不能不要我。”
姜敏一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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