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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台落叶窸窸窣窣的平移,一种惊人的气劲凝聚于剑台,全场针落可闻。
鬼眼罗迦以杀养刀,起手无情,饮血长刀不知断了多少人的头颅,斩落了多少肢体。
这把刀长而狭,窄刃薄似一线冰弧,一片叶子被风吹过刃锋,瞬间裂为两半,怵寒的气息随着他的脚步无形扩散。
苏璇用的是童浩的佩剑,剑质平平,并无特异,不久前同样的一把刚被鬼眼罗迦劈断,这一刻却因持者而有了不同的份量。
苏璇握剑的四指微微凸起,拇指靠指于食指第三节指骨,腕关下屈如螺壳,略侧了一下剑锋,剑履一移,如一缕晓风踏破初尘。
鬼眼罗迦一停,幽冥般的眼眸骤缩,对面的青年敛尽剑意,宛如一把深藏坚稳的鞘,无锋可夺,无懈可击。
他发觉自己失去了先机,立刻改进为退。
两人之间隔着十丈,一人进,一人避,如画一个无形的圆。
两名当世的一流高手,良久竟然未动一式。
台下修为高的能看出几分门道,功夫低的多半一脸茫然。
正当此时,鬼眼罗迦一探步,一道鬼影般的刀光激斩而出,直断苏璇的腰肋,至少有五名以上的高手曾在这一式下被斩为两截。
可他对战的是苏璇,当今武林一时无两的苏璇。
苏璇战司空尧时快如闪电,锐不可防,此刻却似空灵柔韧的流水,一柄青锋引、封、滞、挽、变化无穷,将刀意从容卸去。
他的剑法与柳哲似是而不同,轻妙写意,气韵流转,仿佛国手随心挥洒,笔落处天地自成。
就连台下的童浩也看怔了,“师兄,苏师弟的剑法——”
洪氏兄弟打了水,将解药化开为柳哲冲洗伤口。
柳哲倚靠着童浩,人已经疼木了,望着台上有气无力的道,“这小子——竟然练到这般地步,已经自成剑式——”
群豪闻者无不耸然动容,大凡习武者,多是沿袭门派武技,练至炉火纯青已是了不起,能跳出窠臼,推陈出新者极为罕有,成者足可开宗立派。
苏璇不过二十余岁,剑术竟已臻宗师之境。
鬼眼罗迦一刀落空,反而更为兴奋,刀势接连斩出,破空如尖泣的鬼啸,但见冷光缭乱,刀意森森,剑台化为了一片凄厉的刀丛。
苏璇也激起了战意,一时剑影漫天,寒光匝地,刀意与剑气狂飙。
两大高手尽展平生绝技,台下千万人看得目瞪口呆。
斗到极处,鬼眼罗迦千刀俱灭,刀意凝为开天辟地的一斩,苏璇所在方圆三丈之俱在刀势之中,一刀之威,足可震散人的魂魄。
苏璇毫不畏避,长剑挟着裂石分金的凛风逆斩而上,眼看刀剑相交,台侧忽然飞出一枚暗器。
薄薄的玄铁片轻悄的飞旋,像一缕诡毒的眼风,唯有目力最好的人才能捕捉。
轻、薄、锐、蓝,疾射苏璇背心。
大风起时,一点裂隙就会让巨树轰然而倒,而苏璇正对着毁天灭地的一刀,腹背受袭,还能不能活下来?会不会成为第二个郭长老?
看出来的武林客有的失声惊呼,有的怒而色变,柳哲与童浩惊骇非常,要冲上去救已来不及。
剑气与刀意冲撞在一起,场中生出一瞬极至的寂静,人们惊异的发现自己失去了听觉,双耳感到一种无法形容的锐痛,巨震犹如山岳崩摧,整个试剑台砖石迸裂,溅起出无数碎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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