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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满棠并未立即就见她,而是让她在偏厅里等了近大半个时辰。
贪吃好玩的柳七在炭盆里埋了一大把栗子,安怡去时正是爆香的时候,她愉快地和兰嫂剥着栗子就着热茶,吃得心满意足。
及至谢满棠使人来召她,她嘴里还含着半粒栗子,忙忙地洗手漱口跟着来人去见谢满棠。
谢满棠坐在炭盆边的躺椅里看信,抬起头来扫了她一眼,严肃地道:“女儿家贪嘴也要有个度。”
安怡吃惊地微张了口,使人盯着她,不叫她见黄昭倒也罢了,连这个他也管?未免管得太宽了些。
真让人不屑啊。
谢满棠虽未抬眼,却似是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十分不耐烦地道:“整整仪容。”
安怡忙低头一瞧,看到自己的胸襟上洒了几点淡黄色的栗子瓤,想是刚才吃的时候不小心洒落的,因急着赶来见他,就只顾了漱口洗手,却没想着检查一下衣襟。
她最是注重仪表的,却被他当面笑话,又羞又恼,赶紧背过身悄无声息地收拾干净了,决心不给谢妖人好脸色看。
没见过这样小气较真的男人,别人见了这种情况不是都装没看见或是委婉提醒么?偏他就爱当面叫她难堪。
谢满棠挑了挑眉:“你不服?”
安怡十分惊奇:“大人怎会有这样的想法?您老好心提点我,我感激尚且来不及,怎会不服?”
又腹诽,他这张脸治了也和没治没什么两样,照样的没什么表情,只让他更加方便说话刺人,刻薄呛人的话一句比一句气人。
“这样最好。”
谢满棠一指面前的座椅:“坐。”
安怡忙挑了个离他最远的地方坐下来,十分严肃地正襟危坐:“大人有何吩咐?”
谢满棠道:“安县丞的小妾还剩几口气?”
安怡大皱眉头,这样惊悚的开场白往往预示着下面没好事。
但她还是十分配合地道:“现在用药吊着,大概能熬过年去。
多亏了大人,她现在若是不安分,只需一提大人名号,她便立即安分了。”
看吉利那样儿是真的非常害怕,真是鬼见愁啊,谢妖人一出手,立即就盖过了她的神仙茶。
谢满棠并不觉得自己让人害怕有什么不好的,反而有些自得,勾起唇角道:“我不过让她观了一回刑。”
略顿了一顿,弧度优美的薄唇轻描淡写地吐出两个字:“梳洗。”
安怡不明白:“梳洗?”
“梳洗之刑。”
谢满棠惜字如金,将手里的书信放下,直奔主题:“我就要回京,不久你爹升任昌黎县令的文书就会下来。”
安怡少不得起身道谢,心道,问完了吉利的状况,又提给安保良升职,两重示好两重提点,难道接下来的事情很难办?
“我有一事相托。”
谢满棠微一侧头,线条坚毅的下颌迎着光,将美丽与阳刚的完美结合尽数展现给安怡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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