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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暮雪下马,绑起衣袖,便去提水开始收拾,陆芜菱虽不擅长,却也帮着扫地抹桌子,里头积了厚厚灰尘,等他们收拾停当,已是黄昏。
夕阳金黄微红的光芒从敝旧的木窗洒进来,陆芜菱看着屋子里一张木床,一张瘸腿的桌子垫了木头块,桌子上还刻着孩童歪歪扭扭的“三尺剑,六钧弓”
。
罗暮雪找出一个红泥烧的小壶,在灶上生火烧水,又从包袱里找出一盒茶叶,最后泡了一壶,提在手中,默然对陆芜菱道:“走罢。”
陆芜菱不知道他为啥提着一壶茶,又隐隐猜到,遂不发问,走到他身边,乖乖把手放到他伸出的手里。
罗暮雪一手提着茶,一手携着陆芜菱,走了一段小路,在一个坟包前站住。
坟上无碑,只种了一棵梅花,此刻还没开花,却也枝叶繁茂。
罗暮雪将茶水沥在坟前,祝祷说:“娘,儿子回来看你了,这是你常念叨的春晖,儿子尝了,却也未必好喝。”
陆芜菱知道春晖是一种南方的名茶,却也不是最好的,喜欢的人并不多。
“娘,儿子如今过得很好,也娶了媳妇了……”
他跪在坟前,声音平静,在群山中,明明不曾高声,竟也隐隐有些回声的意思。
陆芜菱看他回头,便小步走过去,在坟前一起跪下,磕了三个头,低声道:“儿媳拜见母亲。”
罗暮雪将她扶起,低声道:“歇一歇罢,我娘若得见你这么好的儿媳妇,想是欢喜。”
自己又接着道:“我见过那人了,娘放心,我这辈子,断不会认贼作父。”
罗暮雪站起身来,往坟前添了土,这才离去。
虽然还是神色肃然,但却渐渐开朗起来。
陆芜菱同他商量:“这般深山里,祭祀不便,又是草草安葬,可要将坟迁出?”
罗暮雪顿了顿,想了下,道:“她哪里有地方可去?”
语气喟叹。
陆芜菱一想也是。
罗暮雪肯定不愿意她葬在长盛王的祖坟,而不光彩出嫁的女儿似乎也不可能葬在娘家的祖坟。
罗暮雪低头又想了想,道:“等日后罢,等咱们的儿子大了,我老了,要准备阴宅时,再把她迁过去,日后挨着我们……”
说完沉重的话题,罗暮雪又去打了兔子,回去洗剥干净,给她炖汤,他们带了干粮肉脯,不过自然是热食更加令人愉快。
,
吃了东西,罗暮雪拥她在榻上,家里还有些陈旧的被褥,只是积了灰,还微微发潮,令人不舒服。
罗暮雪还带了一件狐皮斗篷,此刻便拿狐皮斗篷裹着她,
屋上有几处掉瓦了,抬头便可看到墨蓝色天空和漫天灿烂星斗。
罗暮雪低头亲吻她,动作轻柔缓慢。
他们吻了许久,才慢慢卧倒,宽了衣裳。
这一次,他格外柔缓,似乎没有了激情,又似乎只是压抑沉淀成了更加深厚的东西。
陆芜菱尽量放开自己去包容他,全不保留,似乎要用自己安抚他:“一路的疲惫和伤痛。
他的低喘,她的轻吟,似乎是因为这漫天繁星,格外相映。
事后他们一起□着裹着皮裘,继续看头顶的星星。
罗暮雪突然道:“菱角儿,你是望我归隐吗?”
陆芜菱虽带着*后的倦媚之意,却清晰笑道:“其实什么样子活,总是有不足之处,又有各自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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