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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城璧一行人的船是两层的楼船,华丽富贵,比她们的画舫更平稳,杏儿一到这船上便觉得头也不晕了,胸也不闷了,开心地跟着贾信四处溜达去了。
而杨艳则是替连城璧把了脉,知他内伤重过余毒,余毒还好些,吃了药便也能去,而内伤,除了静养,别无他法。
“还好你们走的是水路,若是陆路,一路颠簸,只怕你还没到姑苏这条小命就没了。”
杨艳说话不客气,连城璧也不恼,就那样温淡地笑着看她。
别这样笑了。
杨艳在心里扶额,她的瑞儿不说话的时候也喜欢这样看着她,连城璧与瑞儿长相上并无相似,只是同样的年纪,又都是俊秀的少年,难免叫人联想到一块去。
当年就是见那小包子想哭又不敢哭的模样太过可怜,她才一时不忍跑去安慰了他。
杨艳这辈子最牵挂的人一是已经过世的父亲,二是行踪不定的师父,剩下的就是与桐儿三分相似的杏儿。
手心手背都是肉,她那样挂念桐儿,对瑞儿自然也是想念。
连城璧已经几次让她想起瑞儿,她就怕再这样下去,她就该把他护到自己羽翼之下了。
“这次真是多亏了姑姑。”
连城璧收回手臂,目光微暖地看着一脸训斥的女子:“姑姑的训诫侄儿都记在心里。”
全然不是表面的冷漠。
这个女子,分明有一颗柔软的心,她的怀抱应该和记忆中一样温暖,她的声音和梦回中的那样清扬,他还是忍不住和小时候那样不由自主想要靠近她。
“究竟是何人在背后捣鬼,你心里有数吗?”
杨艳坐下,微抿了口茶,在宫中生活多年,她的一举一动都带着发自骨子里的高贵和典雅,出生世家的连城璧看在眼里,都忍不住在心里赞一声:不愧是誉满江湖的惊鸿仙子。
“我大约能猜到些,却不敢肯定。”
连城璧言辞模糊,杨艳也不追问,不该问的不问,江湖规
矩。
“你的余毒并无大碍,既然如此,我便先告辞了。”
见她起身,连城璧眼神微憾,却说不出留客的话来。
如贾信所言,请求她留下来护卫他们一路南下,这样的话连城璧是宁可死也不会说的,但是心中不可惜也是假的,这一别又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见到她。
正想着,杏儿和贾信却走了进来。
“公子。”
“小姐。”
“杏儿,我们也该回去了。”
听杨艳这么说,杏儿不由嘟起了嘴:“小姐,咱们那画舫太小了,坐得人头晕。
反正连公子他们也是往南去的,让他们在金陵把我们放下不就好了?”
杨艳责怪地看了她一眼,这样的话怎么好乱说,这丫头机灵是机灵,与为人处世上却还有些不通,太过天真烂漫。
“杏儿莫乱说,我们马上就走。”
贾信却是因为杏儿的话眼神一亮,也顾不得看自家少主的反应,连忙拱手相邀道:“杏儿姑娘的话不错,咱们船大,仙子与杏儿姑娘可以住二楼,绝无人敢上去打扰仙子。
至金陵,离姑苏也不远,仙子还得给贾信个机会,谢谢您的救命之恩。”
这世家就是世家,教出来的奴仆也不一般。
杨艳笑着看了满脸真诚的贾信一眼,又想着杏儿坐小船的反应,心道这萧十一郎的故事还得晚几年才发生,此刻也算不得干扰,便也随了他:“那便麻烦贾管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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