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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比比看呗!
咱们先走出去再说。”
保尔跳过石头,伸手帮冬妮亚也跳了过去,然后他们奔到了林子里一条又宽又平、通向车站的大路上。
冬妮亚立在路中央:“好,这就开始,一二三,来追呀!”
于是,她如旋风般飞向前去。
皮鞋后跟闪着,而蓝色的外衣在风中展开。
保尔则在她身后紧紧追赶。
“两三步就能撵上。”
他估摸着,在蓝外套后面飞跑着。
但竟一口气跑到大路尽头,都已到了车站了才追上她。
他一个冲刺,紧紧地抓住了冬妮亚的肩膀。
“好了,小鸟给逮着了!”
他喘着气,呼叫起来。
两个人都气喘吁吁,心头狂跳不止。
冬妮亚疯跑了这么一阵子已累得不行了,不经意地似乎稍稍在保尔身上倚了一下,因而彼此之间更加感到了亲切。
这个瞬间却将永久难忘。
“没人曾追上过我。”
她说着拨开了保尔的双手。
得分手了,保尔一边挥着帽子向她告别,一边奔向城里。
当保尔把锅炉房的门推开时,已在锅炉旁忙碌了良久的锅炉工达尼拉生气地转过身来说:
“你本可以晚些再来,我可以替你生火的,是吗?”
保尔却笑着拍了一下师傅的肩头,以投降的口吻说:“老人家,别生气,我会立刻将火生得旺旺的。”
于是他在柴堆旁大干起来。
到了半夜,达尼拉早在柴堆上打着比马打响鼻还响的呼噜了。
这时,保尔爬上爬下,给发动机的各部位都上好油,用麻絮将双手都擦干净,然后从箱中取出第六十二卷《朱泽佩·加里波第》,埋头读起来。
那不勒斯的“红衫军”
领袖加里波第的那么多冒险故事,让他看得入迷。
“她用秀丽的蓝眼睛对公爵瞟了一下……”
“恰巧她也有双蓝眼睛。”
保尔想到了冬妮亚,“她真的有些特别,跟别的千金小姐不同,而且跑起来快得要命。”
保尔陶醉于白天和冬妮亚的邂逅之中,没有听到发动机已响得越来越厉害。
发动机暴躁地振动,大飞轮子癫狂地转着,水泥底座也跟着猛烈地震颤起来。
保尔朝气压针边一瞧:指针已越过表示危险的红线好几度了。
“哎呀,糟了!”
保尔从箱子上跳起来,冲到排气阀的前面,慌忙地扳动了两下。
这一下,锅炉房墙外的排气管朝河水中排气了,“咝咝”
地响。
保尔放下排气阀,把皮带套在水泵的轮子上。
保尔回头望了下达尼拉,见他睡得很香,嘴巴张得大大的,鼾声如雷。
半分钟后,气压针指针又回落到原来的位置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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