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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箭木……”
众人都没听过这名字,唯有王蕴问:“可是南蛮称为‘见血封喉’的那种毒?”
“是啊,京城是很少见的。”
不过昨晚也有几个人死于这个毒下。
周子秦看了看黄梓瑕,见她没有要对他们说明的样子,就闭上了嘴巴不再说话。
不多久,王皇后也亲自来了。
她隔窗看了一眼床上的女尸,顿时回身,幸好身后的长龄赶紧扶住,她才没有跌倒在地。
王皇后踉跄地掩面离去,连一句话也不曾说。
长庆领着后廷一干人连夜收拾遗体,一群人都是默然无声。
王家的马车驮了棺木离开,李舒白伫立在宫门口,目送他们远去。
周子秦奔向了崔纯湛的车,黄梓瑕拉过备下的马准备爬上去,坐在马车内的李舒白隔窗一个眼神看过来,她只好把脚从马镫上收回,上了马车,照例坐在那张矮凳上。
车马在暗夜中一路向着永嘉坊夔王府而去。
李舒白一路上并不看她,只用手指轻触着那个养鱼的琉璃瓶,引得里面那条红色小鱼不停地曳着薄纱般的尾巴追逐着他的手指。
“验尸结果我听到了,还有没说出来的呢?”
黄梓瑕坐在矮凳上托腮看着那条小鱼,说:“确是死于毒箭木,死亡时间是昨日。
但与那几个乞丐不同的是,她的咽喉处肿胀不如外表,所以她致死的毒并非下在食物中,而应该是外伤——若周子秦可以解剖尸体的话,这一点应该能更明确。”
“如果是外伤,伤在哪里?”
“这又是奇怪的地方。
虽然全身溃烂肿胀,但她身上并无利器伤害的痕迹。
从肌肤变色的痕迹来看,最大可能断定为毒从右手蔓延而上,然后才遍及全身。”
“右手。”
李舒白思忖着,“毒箭木是否沾染肌肤便可以渗进去杀人?”
“不能,所以死者如何中毒,依然是不解之谜。”
李舒白的目光从小鱼的身上转到她的面容上,忽然问:“之前,你父母去世,你男装从蜀地逃出来的时候,一路上……都没有人怀疑你不是女子吗?”
托腮望着那条小鱼的黄梓瑕莫名其妙,不知道他忽然提起这件事是为什么:“没有啊,我自小常男装跟着父亲外出查案,三教九流都看多了,一路上逃亡虽然颠沛流离,却也有惊无险。”
他没回应她疑惑的神情,只凝视着她的模样。
穿着绛红宦官服饰的少女,屈膝跪坐在矮凳上,右手支颐望着自己,那一双眼睛,在此时马车内摇曳的灯光下清澈明透,如清晨芙蓉花心的清露。
马车在颠簸中,她的睫毛间或一颤,那清露般的眸光就仿佛随着风中芙蕖的轻微摇曳,瞬间流转光华。
他一直紧抿的唇角,在这一瞬间不知不觉微扬。
黄梓瑕莫名其妙的摸摸自己的脸,还在迟疑中,他却已经转过头去了,没有纠正她这过于少女的姿势,只问:“除此之外,尸体上还有什么痕迹?比如说——那具尸身,是王若的吗?”
黄梓瑕微有诧异:“王爷未曾见过遗体,也这样认为?”
“我相信任何事情都有原因。
会特意用毒箭木将尸体弄得如此不堪入目,面目全非的,定然是要掩饰什么事情。”
“王爷猜得不错,那具尸体并不是王若,因为皮肉虽然难以辨认,但骨骼却无法作伪,那具尸体的手掌骨骼比王若的要大上许多。”
黄梓瑕说着,举起右手,翻转掌心在自己面前看了看,“还有件事让我想不明白,那就是女尸手上的茧子分布——左手中间三指的指尖、右手大拇指以及右手手掌沿上,这里——”
她比划着自己的手,指给李舒白看,“小指下面这一片掌沿,长了一层薄茧,虽然平时可能看不出来,但这边的皮肤比之其他地方起了一层略硬的皮。”
“长用这里的动作,确实不多见。”
李舒白摊开自己那双修长白皙的手,又握拳收拢,比划了一下,若有所思。
黄梓瑕问:“王爷可有什么线索?”
“刚刚似乎觉得有个动作在我面前一闪而过,但仓促间想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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