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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了保险起见,怕一时难以寻找到有毒的地方,于是,必定会用蜡封上多个地方。
在那一日,你或许打开了一个,或许是两个。
但必定会多留下一两个——因为,齐腾在救你的时候,很可能从你那边知晓了这个镯子的事情。
在他下决心想要杀掉傅辛阮,以迎娶周郡守女儿的时候,他想到了这个方法,便从当铺要了手镯过来,然后将温阳骗到傅辛阮家中,以同样的方法,刮开了一个毒封,让傅辛阮亲手调好毒羹,死于非命。
而我,也在昨天试验的时候,打开了最后一个。”
周子秦立即点头,恍然大悟道:“是的!
难怪当时你用指甲在里面一挑呢。
要不是你现在说起,我都不知道这是干什么!”
而禹宣沉重地喘息着,直直地盯着黄梓瑕看,许久,许久,才用嘶哑的声音,慢慢地吐出几个字:“不可能……”
黄梓瑕微抬下巴,等待着他的辩解。
他紧咬下唇,低低地,用嘶哑的声音问:“如果……如果真的是我杀人,那么你告诉我,出现在我房内的,那封自白信,又是什么?”
众人不知所谓的自白信是什么,但见禹宣脸上那种悲痛而茫然的神情,都觉得他应该是不知其事,顿时不由低头接耳起来。
李舒白抬手示意众人安静,然后说道:“那封信,我倒记得。”
他拿了纸笔过来,以卫夫人小楷字,写下了那封信。
十数年膝下承欢,一夕间波澜横生,满门唯余孤身孑立于世,顾不愿手上淋漓鲜血伴我残生。
所爱非人,长违心中所愿,种种孽缘,多为命运捉弄。
他生不见,此生已休,落笔成书,与君诀别,苍天风雨,永隔人寰。
一模一样的字,就连两个“页”
之间的两横,也如那封信上所写一般,一横占了半格,剩下一横又分了剩下半格,状如添笔。
他将这幅字展示给众人看,范应锡立即说道:“这……这写的是黄郡守的女儿啊!
难道这是她的自白书?”
周庠点头道:“正是啊,看这内容,父母抚养十数年,一夜之间只剩了她一个,手上又沾了鲜血,全是因爱而起——这不就是黄郡守的女儿,黄梓瑕的自白书么?”
禹宣默然点头道:“而且,我与黄梓瑕常在一起,十分熟悉她的字迹,这……确实是她亲笔所书无疑。”
“你确定吗?”
黄梓瑕用力深吸一口气,将这张自白书拿在手中,“请问你是什么时候,拿到这张自白书的?”
禹宣望着她坚定的眼神,那里面毫无犹疑的神情,让他一直秉持的想法,终于开始动摇起来:“在……黄郡守的坟墓建好的那一日,今年的四月十六。”
“那么你拿到那封所谓‘自白信’的情况,是不是你在墓前自尽,被齐腾所救的时候?”
她反问。
禹宣点点头,在这一刻,因为她口中的“自尽”
二字,他忽然觉得后背一僵,有一种冰凉无比的尖锐痛感,沿着他的脊椎而上,最后狠狠刺入他的脑中——
一种他从未感受过的恐慌,让他的呼吸,陡然急促起来。
“那么,那封信又是如何出现的?你说是你在被救回家之后,忽然出现在案头的。
可毫无异样的家中,到底会是谁潜入,什么也不干,单单只给你送了这么一封信?”
禹宣的气息,沉重而挤出,仿佛濒临死亡的兽。
他看见了自己最害怕的东西,正在一步步,毫不留情地进逼,降临,直至将他彻底摧毁。
黄梓瑕的声音,清晰而决绝,一字一句,传入他的耳中:“自成都府出逃之后,三月至京,四月黄梓瑕身在京城,正隐姓埋名、协助王爷破解王妃失踪案,何曾有机会给你传送信件?”
她的目光,缓缓转向沐善法师,淡淡说道:“法师大名,令成都府所有人称颂。
人人皆知您佛法无边,能转变人的心绪思路。
所以我在想,禹宣当时为何而自尽,齐腾又为何而请您到刚刚被救回的禹宣身边,而您又对禹宣做了什么,我也能猜出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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