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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睁眼时,闵珂已朝他走来。
对方好像生来就该在山林间,于光影中穿梭。
他的衬衣被雨水打湿,沾上叶与花。
闵珂既没自我介绍,也无停下脚步。
离黎因一步之遥,在近得暧昧的距离中,他驻足一瞬,错身而过。
浅淡微苦的香气,掠过黎因鼻尖。
肩膀处红色花朵被闵柯摘下,随手一抛,落进黎因透明雨伞里。
“不走吗?李学长。”
闵珂的发音有点奇特,将黎喊成了李。
黎因没去纠正,而是笑着跟上了闵珂的脚步:“来了。”
那是他与闵珂的初次相见。
有些记忆经过岁月加持,不仅未见褪色,反而愈发惊艳,像光影朦胧的电影。
他试图将记忆打包塞进废纸篓,可惜人脑不是电脑,没有一键清空功能。
想忘,都忘不掉。
方澜是晚上八点到的白石镇,她是个短发姑娘,身高一米七三,平日里爱好健身攀岩,体力相当不错。
要不然这次雪山野采的行程,光是高海拔加背仪器,换个体力不好的都够呛。
等放好行李,两人就近找了家火锅店吃饭。
隔着热气腾腾的铜锅,方澜烫着牦牛肉:“师兄,咱们接下来两天做什么?”
黎因夹了点素菜往清汤锅放,见完闵珂回来,他就没吃过东西,胃里那薄薄的两片梨,早消化完了。
从前黎因输液后的副作用就比普通人大,上吐下泻也是有的。
现在仅仅只是胃疼,已是不幸中的万幸。
他喝了口温水:“可以先去白石镇周边,初步了解一下当地生态,说不准还能发现新种。”
植物世界远比人类想象得要大很多,发现新种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方澜知道黎因在大三时就发现了鳞毛蕨属的新种,经由导师同意后,亲自给新种命名。
植物叫什么都不稀奇,有叫水母雪兔子,有叫羊乳,还有叫鸡腿的,动物那边甚至有人用明星名字命名。
而黎因将自己第一次发现的新种命名为,dryopteristulokeili,2018。
li是命名人的姓氏,dryopteris是植物属类。
至于种加词tulokei——荼罗珂的意义,师兄从未解释过,至今也没有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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