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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先皇忌惮,他也不至于亲眼看着自已那样珍重之人变成那般不人不鬼的模样,而且在方才墨谪清讲的故事中,自已到死都不知道自已主子的疯病是因为中毒。
他日日承受钻心剜骨之痛,都不曾告诉自已。
张萧言有些烦躁的踹了一脚路边的酒瓶子,瓷瓶砸在墙边,摔得四分五裂。
突然,旁边的青楼中,几个彪形大汉将一个干瘦的男人拖了出来,一把丢在了旁边,那男人恰好摔在了张萧言踹碎的碎瓷片上,刺入了皮肤,脏兮兮的衣服上又多了些许血迹,可谓狼狈不堪。
“妈的,你这丑八怪还敢偷东西,打你一顿将你丢出来都是给你脸!
赶紧滚!
别脏了这风水宝地,影响我们做生意。”
张萧言看着脚边倒下的男人,皱眉后退了一步。
那地上的男人微微抬头看向面前的他,他却看到对方的脸上赫然又几道长长的刀疤,将一张脸划得狰狞不堪,谁见了都会被吓上一跳。
只是那双眼睛却莫名的亮,仿佛即使被这样对待也没什么怨气。
对方看到张萧言那张冷脸,又将头低了下去,从地上爬起来,收拾了一下嵌入皮肉中的碎瓷片,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就要离开。
“站住。”
张萧言出声将人叫住。
那人脚步停了停,却还是继续往前走去。
下一刻,他面前被扔下了一个钱袋子。
而给他扔下钱袋的那个家伙,转身就进了一旁的酒楼。
干瘦的男人蹲下身去,捡起来了那个钱袋子揣在怀中,匆匆趁着夜色离开了此处。
而张萧言,则是选择了在酒楼中买醉。
……
这一夜,墨谪清也没有睡。
月色洒入房间,借着月光,他看着手腕上的金色链子,上面还有乌玄珏那日为了救他留下的勒痕,一条鲜红色的血线。
他摩挲着已经结痂的伤口,强迫自已不去乱想。
既然决定了,接下来的日子就要往前看,开弓没有回头箭。
不管是离开京城,还是告诉张萧言真相,他都不能再后悔。
第二天一早,张萧言仍没有回来。
墨谪清已经恢复了精神,便穿了一身淡蓝色长袍,独自一人出了客栈,打算到街上走走,打听打听消息。
他随意进了一家酒楼中,打算吃点东西。
刚一坐下,他就听到一旁吃饭的那桌人道:“听说了吗?那个谁死了……”
“谁啊?”
他的同伙一脸懵。
“哎呀。”
那人压低了一些声音道,“墨丞相啊,听说陛下迟迟不愿意将人下葬,看来真是恨透了这大奸臣,连他死了都不让他安生。”
墨谪清闻言,面色微变,倒……也没那么恨吧?
“他啊,我听说了。”
另一个人也过来凑热闹说,“我还听说丞相府都被查封了。”
“甚至就连摄政王都受了牵连,据说是因为想要勾结墨谪清被连坐了,软禁在王府中不得外出。”
“如今陛下掌权,据说最近啊……朝堂上不太平。”
当权力的重心发生倾斜,朝堂会被重新洗刷一遍也就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了。
不过如今,朝堂上发生的事情,都与他无关了,他如今就是这世间一个闲散人,天高皇帝远,该去过他自已的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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