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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氏看着她手里的刀子,吓得?心都漏了一拍,深知她的脾气?,头一回在众人面前失了态,急忙大喊道:“都让开!”
待武婢让开了道,郑氏又去唤她,“阿婵听话,你回来?,以后你想要什么,母亲都可以给?你…”
韩千君没回头,疾步往前。
她什么都不要,只想要她的辛公?子。
郑氏见拦不住,赶紧吩咐段安,“带上一队人马跟着她,确保三娘子毫发无伤…”
—
韩千君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了府门?,人坐在马车上不敢眨眼,也?不敢呼吸,手脚冻得?发凉,死死地撩着帘布,盯着外面的一切。
浓烟越来?越近,远远地能看到火光,靠近城门?时,那道呛鼻的浓烟内便有了一股隐隐的血腥味。
厮杀声已经结束了,有官兵在清楚战场。
临近城门?的地方,设下了一道关卡,大理寺和皇帝的禁军在门?外围成了一圈,谁也?不准进去。
韩千君只能下车走过去。
当了一年的贵妃娘娘,也?有些收获,至少那张脸起了作用,守关卡的禁军见到她,立马有人认了出来?,上前相拦,“此处不太平,还请韩娘子回避…”
韩千君道:“放行,后果我自负。”
侍卫没让,“里面还有不少暴徒,尚未清理,三娘子此时不能进…”
韩千君推开他,“让开。”
“三娘子…”
“啪——”
一巴掌,韩千君落在了那人的脸上,怨就怨他今日倒霉,怨他是皇帝的人。
谁是暴徒?
暴君之下才有暴徒。
动?静声惊动?了不远处的范小侯爷,走过来?见是韩千君,愣了愣,与她冰凉的眸子对视一阵后,瞥开目光,回头同身前的人道:“放她进去。”
走进了禁军和大理寺围起来?的圈子之内,韩千君便见到了四公?子所说的血流成河。
马车翻倒在地上,火还未完全?扑灭,连弩、弓箭、盔甲、长?矛散了一地…
马匹,人,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大部分都乃布衣寒门?…
活着的被禁军抬起来?,戴上镣铐,关入了囚车,死了的则直接丢在木板车上…
地上湿漉漉一层,分不清是淅沥沥的雨水,还是人的鲜血,靴踩上去又黏又滑,身后的武婢几次劝说韩千君,“三娘子,咱们回吧。”
韩千君头也?不回,径直朝宫门?走去。
一辆囚车从身旁经过,擦身而过的瞬间?,突然一道弱小的嗓音传来?,“韩姐姐…”
嗓音很?小,小到韩千君起初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半晌后才回头,目光紧紧地盯着前面的那辆囚车,心口像是被一道箭头突然穿过,疼得?她一抽,当下失态地喊道:“停下!”
“停下,停…”
韩千君喉咙几乎发不出声儿?了,脚步猛往前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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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旁的武婢瞧出了不对,一人扶住她,一人上前去拦车。
这样的囚车今夜不知道已经拉了多少辆,有乱民也?有锦衣卫和守城军,两方人马,一律押回大牢,由皇帝来?定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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