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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有风,急雨落下。
男人好似厌倦了若即若离的刮蹭,开始将手伸向她的大腿内侧。
偌大的包厢被彩色灯光浸没,尼古丁的烟雾在光下塑形,像一出荒诞的舞台剧。
孙小娥的大腿从男人身上跨下来,踩着十几厘米的铆钉鞋噔噔噔走到明笙跟前,指甲上的水钻掠过原封未动的一桌啤酒:“哎唷,你们这边怎么都没动哪。
阿笙,你陪着点人家赵哥啊。”
她挤眉弄眼,像个老鸨似的招呼完,两手夹起四个啤酒瓶,娇笑着走了。
明笙出神地盯着孙小娥交错扭动的大腿。
正值五月,暮春冷雨,孙小娥穿着一条牛仔短裤,走路的时候能从边缘窥见臀部的赘肉,一荡一荡,皮肤白却没有光泽,像两团没有生气的息肉。
赵哥低咳一声。
明笙突然站起来,男人的手从她腿上猝不及防地滑落。
“我去补个妆。”
她嫣然一笑,拿着手包推门出去。
会所的走廊弥漫雨夜的潮气,从高跟鞋底一直浸到心尖。
明笙透了一口气,胸肺仿佛被碎冰堵住。
包厢里中年男人鬼哭狼嚎般的歌声渐行渐远,逐渐能听见其他客人的哄闹声,以及青年男女甜丝丝的对唱。
她脑子里过着各种利害关系,走路的时候也没怎么注意,旁边包厢的门突然被撞开,有个醉鬼跌出来,直往她身上扑。
明笙躲闪不及,眼看着就要被扑个满怀,那个醉鬼突然被人拽住了。
一张年轻白净的脸从醉鬼背后探出来,看得出来他的不耐烦,但对她还算挺有礼貌,痞痞地给她道歉:“我朋友喝垮了,没撞着你吧?”
“没有。”
明笙只看了他们一眼。
都是很年轻的打扮,至多二十岁出头。
她把手包放在洗手池上,拿出粉饼扑粉。
那两人随后而至,旁边一阵歇斯底里的呕吐声,江淮易拍打着那个醉鬼骂粗口:“你特么还没吐完。”
镜子里映出他无奈又不好放之任之的脸。
她一笑置之。
那张堪比韩国小鲜肉的脸突然抬起来,眼神在镜子里跟她交汇了一下。
明笙仍挂着一丝笑,凑近镜子观察自己的眼线有没有晕开。
那人好像并没有把这短暂的交集当成一次萍水相逢,一直没挪开眼。
那眼神里分明写着,一晚上都太糟糕,好容易看见一样令人眼前一亮的东西。
他漫不经心地拍着他朋友的背,一边饶有兴致地看她极为细致地补妆,眯起眼:“本来就这么漂亮,化这么仔细做什么。”
明笙闻声回过头,眼神空茫茫地打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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