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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间她想过遣了麦黄去李齐光那边瞧瞧,但又担心自已这做派惹得他面上无光,毕竟今日当是有许多门楣不俗的人,不是寻常书院学子,便是忍了忍。
到傍晚结束时,陶禾衣长呼出一口气,已是觉得世族席宴实在疲累,她坐着等着李齐光来寻自已回家。
只是她左等右等,等到诸多女眷都离开了,钱娘子都走了,还未等到李齐光来接她。
“娘子,二爷怎还没来?”
麦黄心中都焦急了,踮起脚尖左看右看,忍不住小声埋怨。
禾衣心中也疑惑,甚至多了些担忧,想着她一日下来都生了疲惫,何况是病弱之躯的李齐光?
又稍稍等了半盏茶的工夫,禾衣实在是有些耐忍不得,便去寻了赵家的侍女,询问男宾那边如今是何情况,可是结束了?
那侍女福了福身,恭恭敬敬答:“这会儿郎君们那边都已是散了,五爷正送客呢。”
禾衣便又等了会儿,等到女眷这儿只剩下她了,她便再耐忍不住,请侍女带着她和麦黄过去寻人。
只是她刚走到月洞门,就见赵霁云宽袖飘扬,款款而来,走在他身侧的小厮提着盏镂空灯笼,照得他浑身都似散发着莹润的光。
他脸上无甚表情,那双深情缱绻的桃花眼都显得清淡几分,越发显出世族子弟的矜贵风雅。
赵霁云似是察觉到什么目光,抬头看来,望见月洞门那头的陶禾衣,眸光便一怔,随即便温软下来,散去了那一身清寒,又如往常那般无害的斯文温吞。
他几步上前,似是知道禾衣来此作甚,开口就道:“嫂夫人,李兄方才宴上喝多了几杯,醉了酒,我瞧着他身子不适,便叫他去了厢房休息,我一时忘记叫人知会你。”
赵霁云这般说,又温温柔柔的,面有懊恼之色,禾衣见他这样,自然是说不出责怪之意,想也知晓他今日很忙,只着急道:“二郎如今在何处?”
面前女子落水过后脂粉尽除,露出如玉如琼的肌肤,虽眉眼染着疲惫,可那空灵艳美却似夜色下的玉雕观音入世成人,此刻她眼中的焦灼是为了一个无用的病弱男人。
赵霁云晦暗的神色掩藏在夜色之下,他温和说道:“我便是要来带嫂夫人去接李兄的,请随我来。”
他接过了青川手里提着的灯,稍稍偏过身,示意禾衣跟上来一些。
禾衣心里想着李齐光,脚步不由也快了些,几乎就走在了赵霁云身侧。
“嫂夫人莫要忧急,李兄只是有些困倦,并无其他不适。”
赵霁云低声安抚。
禾衣低着头应了声,心不在焉说:“二郎往日甚少喝酒,今日当是他高兴。”
赵霁云见她心神早已飘远了去,便肆无忌惮将目光落在她身上,行走之间,他们身上同料子同色的衣摆偶尔轻轻擦过,似是不分你我。
他的心情愉悦几分。
麦黄有些怕赵霁云,这会儿也只顾低着头跟着禾衣走,却忽然发现赵公子和娘子的衣服不仅是同样的颜色,料子瞧着真是一样是,偶尔风吹过,衣摆相交,竟是如同一体的。
她呆了呆,因着年少还简单的脑海里只觉得这一瞬赵公子比起二爷来和娘子更像是一双璧人。
陶禾衣跟着赵霁云左拐右拐到了一处院子,只还未来得及去看李齐光在哪一间厢房,便忽的听到一声女子娇媚又惊赧的呼声,紧接着一间厢房门被推开,李齐光皱着眉头,一边系衣带一边白着脸从屋内奔出来。
他清瘦的身形有些踉跄,俊秀的脸上露出些茫然与恼意,身后有女子又急急追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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