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浸泡在一片温软里的心瞬间像是被尖锥狠扎了一般,赵霁云脸上的红晕立时褪得干净,俊美脸庞阴云一片。
“我不是李齐光这个废物。”
赵霁云温润的声音透着冷意与压抑的怒气。
就这般爱么?连病成这样了神志不清了还满脑子都是李齐光!
禾衣昏昏沉沉的眼睫一颤,睁开一条缝,却是眼前模糊,什么都看不清,只见到一张即便仿佛被纸糊了却依旧清隽的脸,耳畔的声音是熟悉的温润,她脑袋发胀,只难受得想要寻求慰藉,少有的撒娇,“二郎,我好冷。”
她声音轻得如初生的猫儿,呼出的热气在赵霁云脖颈里滚烫,她难受得轻哼,身体自然地寻求着温暖。
“我不是李齐光,陶禾衣,你看清楚我是谁。”
赵霁云抽出了被她环抱着的手,脸色青着在她耳边磨着牙道,“我是赵霁云。”
禾衣因为怀里一下子失去了热源,一下子眉头蹙紧了,磨蹭着想要贴近赵霁云,偏偏因为身体虚软无力,只能小幅度磨蹭着,因为碰触不到赵霁云,她难耐委屈,“二郎……我冷。”
赵霁云咬着牙,脱了外衫,掀开被褥钻了进去,一进去,他便被一具柔软的身体贴了过来,禾衣的脸贴近了他胸口,被那温热的身躯舒服得轻哼一声。
“二郎……二郎……抱我。”
她小声求着,脆弱又渴望。
赵霁云呼吸急促,脸上再不见半点温柔,桃花眼眯着,有些阴沉扭曲,他从没想过有一日竟成了一个无能病秧子的替身,在这供人取暖。
他咬着牙道:“陶禾衣,我不是李齐光,我是赵霁云,你睁大眼睛看清楚,李齐光的身体是这样健壮吗?你连自已丈夫的身体都能摸错吗?”
说到丈夫两个字,赵霁云的脸色越发青黑。
禾衣只觉得耳旁嗡嗡嗡的,她对什么都不在意,只听到“李齐光”
三个字时会给点反应,苍白的脸上露出点笑来,嘴里喃喃道:“二郎……”
她往赵霁云怀里钻,想要他抱紧她,她好冷,好难受,骨头酸疼,胸口沉闷喘不过气来,她呢喃着:“二郎,好冷,抱紧我。”
依照赵霁云往日脾气,此时该一脚踹了陶禾衣,破了他不打女人的规矩,女人于他是麻烦,矫情粗鄙惹人厌烦,但他的双臂却越发搂紧了陶禾衣。
他想起了两个多月前他骑在马上随意的一瞥,本不放在心上,忙着处理手中要务,但闲下来时却又忽然想起那一日的随意一瞥。
他清晰地记得陶禾衣弯着腰抱住孩童时恬静温柔的侧脸,记得她安抚着孩童时唇角的梨涡,记得她润泽如玉的脸庞。
“二郎……”
禾衣似乎是被抱得太紧了,眉头紧蹙,发出不舒服的轻哼。
赵霁云垂头看着怀里的人,忽然又微微笑了起来,声音温柔,“自已丈夫的名字,可不要记错了。”
禾衣什么都听不到,只觉得浑身的冰冷被热意包裹,骨头发颤的寒意总算被驱散,她不安躁动的神色渐渐平和下来。
金书端着熬制好的汤药过来时,门是开着的,但她依然恭敬地在外边敲了门,得到赵霁云应声后才是进去。
等到了内室床边,她稍稍抬头,便看到了被赵霁云随意丟掷在地上的外衫腰带等物,微微怔愣一下,便只当没瞧见,镇定自如走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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