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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推了下自己的官帽,谄笑道:“侯爷,下官在府中设下午宴,还请赏脸……”
玄天承倏然停下脚步,后面将士也跟着停下,一同审视地看着他。
知县不自觉便后退半步,脸上笑容僵硬起来。
“你自己去看看,城里城外有多少人揭不开锅了?”
玄天承冷笑道,“以本侯之名收什么献税,王福山,没有军饷的事,你这知县也做到头了。”
“哎……别呀侯爷。”
王福山一张胖圆脸上露出哀怨,不一会儿又讨好道,“您看,这税收都收了,总不能再还回去罢?回头下官亲自把所有税款都送到您那里去。
您钱又不嫌多,就不要跟下官计较这点名目了吧。”
“别说侯爷,我听着这话都脏耳朵。”
莫云礼眸中喷火,卷着袖子一步步朝王福山逼近,“你说这话要点脸不?”
他此时已经明了为何有人朝他们丢烂菜叶子了,嘿,他们神策军就没受过此等奇耻大辱!
玄天承制止了莫云礼,冷声说:“本侯不管你用什么方式把税还回去。
一,澄清事实,别拿本侯的名头卖钱;二,午宴本侯不会去,你要是把备好的菜分出去给百姓吃,本侯还高看你一眼;三,军饷的事,你自己想想如何与本侯交代。
三件事,明日正午之前,本侯要看到结果。”
他说完,便带着将士离开。
莫云礼愤愤不平地瞪了王福山一眼,小跑着跟了上去。
玄天承自到了驿馆后,也不走寻常路,径直用轻功飞上了二楼厢房,手一撑坐在床上,就着洛逸备好的温水清洗脚上的脏污。
“侯爷也真是。”
不一会儿,莫云礼就推开门进来,“就怕弄脏地,还得飞上来,回头他们更要说你妖魔鬼怪了。”
“随他们说去。”
玄天承过去在军营里与将士同吃同住,此刻在他们面前洗脚也没觉得有什么。
泥污洗去,露出一双旧伤累累的脚,上头还有不少新弄上的细小的划痕,血迹已经干涸。
莫云礼沉默地取来了药膏递给玄天承,顺手试了试水温,不由埋怨道:“干嘛弄盆温水?侯爷脚有旧伤受不得冻,洛大哥又不是不知道,这不得用热水好好泡泡。”
“笨得你!
就是受了凉,才不好用滚热的水。”
洛逸轻轻拍了莫云礼一下,又对玄天承道,“你跟王福山较什么劲?三月的天还下着雨呢你偏要光脚走,你就是直接回驿馆,谁能说你?”
一面帮玄天承拧干了毛巾,重又递了过去。
“就是。”
莫云礼在一边附和道,又问,“侯爷,你到底干嘛去了,真摸鱼去了?鞋呢?”
“送人了。”
玄天承低头清洗伤口,擦干上药,一面说,“这渝川县有多少成天没有鞋子穿的?我冻一会儿算什么。”
他穿好鞋子,整理了仪容,又道,“去请唐大人来。”
户部主事唐学孝前一日随大部队一同来到渝川县,眼下正在驿馆中修整。
他进士出身,四十来岁年纪,户部尚书和一干官员落马后,他与新任户部尚书一同调任户部,又很快奉皇命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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