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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厢方榆掀起白布看了尸体,手明显一颤,脸色倒是不变。
他问过堂上尸体的由来,微微皱起眉头,瞥了叶臻一眼,吩咐了验尸。
叶臻侧着身子与玄天承说笑,并没有接受到方榆的目光。
当然,她是刻意避开了方榆的视线范围。
她不清楚方榆的底细,最保险的就是尽量避免无意识的目光接触。
秦绵川看到方榆清明的眼神就觉得胆战心惊。
他也不知身居高位的自己为什么会对一个小几十岁的年轻人这样畏惧,大概是他的目光中透着仿佛能刺穿一切污浊的锋锐吧。
然而景宏借他的口闹了一场反倒叫君寒自证了身份,摆了他一道,他是绝不甘心就这么夹着尾巴离去的。
如叶臻所料,秦绵川出言告诉方榆,景宏私下扣留了重要人证叶鹤林。
方榆对八年前的事不怎么清楚,对叶家没有什么偏见,也不考虑秦国公、景宏他们在意的错综复杂的利益关系,只是把叶鹤林当做一个寻常的证人,写入了自己的办案手札。
他点了点头,神色平静地站起身来,对景宏点了点头:“烦请景大人带路。”
方榆下了台阶,对上了玄天承的目光,脸上的表情终于有了些波动,说:“请恕在下眼拙,不曾认出侯爷。”
他声音中微微有了激动。
于公,镇北侯为天下寒门学子敬仰,于私,吴平云夏攸宁夫妇对他有提携之恩。
他又看到了叶臻,目光中带上几分笑意,说道:“这位便是君寒姑娘了?陛下知晓姑娘昨夜事迹,颇为嘉奖。”
这听起来根本不是方榆会说的话,但他坦坦荡荡说出来,就是代表了女帝的态度。
叶臻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垂首说:“不敢当。”
她想要说些什么,方榆径直向玄天承行了一礼:“既然侯爷在此,可否同行指点在下一二?”
玄天承自是乐得乘东风便。
有意或是无意,方榆为玄、叶二人提供了极大的便利。
秦国公自然也要跟去。
他倒是想看看,叶鹤林到底说了什么。
秦明绣本是不想去的,但她也不放心祖父一个人去牢房,只好强压下恐惧扶着祖父起身跟上。
一行人往牢房走去。
关于叶鹤林被直接关进了牢房,景宏是这样解释的:此人受了惊吓,满嘴胡言,且诸多大不敬之语。
叶臻听着,忍不住刺道:“既是满嘴胡言,还要验什么胎记。”
景宏自知理亏,没有接话。
秦国公冷哼一声,在心里更给景宏记上了一笔。
临川府的牢房建在地下,阴暗潮湿。
去往叶鹤林牢房的路上正好路过关押魏平的地方。
魏平看到玄天承,眼睛明显一亮,拖着锁链哗啦啦地走过来,方榆目不斜视,景宏见惯不怪只一心提醒方榆注意脚下,秦明绣扶着秦国公小心走路,只有玄天承和叶臻走在后面,清晰地看见魏平做了个“陈”
的口型——当然,也是因为二人事先有过分析,才能一下子辨认出来。
眼下情况不好细问,玄天承只好对魏平微微点头示意,与叶臻一同继续往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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