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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合着你压根没事,搁这坑我呢?”
云何用宽袍大袖遮住面容,骂骂咧咧,“我来这给你镇着场子,你倒逍遥。”
“周济让你派人来,没让你自己来。”
玄天承道,“情深义重,感人至深。”
听着这敷衍至极的感谢,云何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我话放在前头,我就帮你撑一日的场子,今晚能解决吧?吵得我脑瓜子嗡嗡的。”
“就当来体察民情了,按察使。”
玄天承带着几分笑意说道,“放心,今晚必定解决。”
说话的功夫,玄天承悠悠换好了茶盏,绕过大堂东侧的屏风走下去,隔着纱帘低声道:“周济,按察使有话要问。”
堂下声音嘈杂,自是无人注意这边动静。
但周济认出玄天承声音,喜上眉梢,连忙绕过纱帘,看见眼前分明顶着镇北侯的脸,却哪哪都不像他们家侯爷的人,张大了嘴。
玄天承一身素色衣服,头发以布巾束起,脸色微微蜡黄,低眉顺眼的,体态也刻意佝偻着,弱化了原本过分刚硬迫人的气场。
一双眼睛中却比寻常多了几分光彩。
他拍了拍周济的肩,毫不吝啬地赞赏:“我不在,你稳住了场子,做得好!”
这倒把周济夸得不好意思。
他看向堂下的骚乱,垂下头,有些丧气地说:“可属下抓了那传谣之人,似乎让局面变得更复杂了。
而且,我没想到云何就是按察使。”
“无妨,云何能对付。”
玄天承说,又问,“杨添去看过王福山的尸体了?怎么说?”
一面往县衙后头走去。
此时衙役们都在前厅当值,这后院倒是闹中取静。
“头颅仍旧没有找到,尸身碎得厉害,断面利落,骨头和油脂剃的干净,杨添觉得,没有任何刀具能做到,也许是用灵力或者术法直接分割的。
从尸体上看,没有中毒和中药的迹象,死亡和分尸几乎在同一瞬间完成。”
周济跟上他的脚步,快速说道,“捕快在金溪别业附近的山林中找到了一把破伞,经王福山夫人辨认,确为那晚王福山带走的伞。
王福山所乘马车翻在山沟里,车夫和马均被一刀割喉。
属下等潜入别业,确认那晚王福山在那儿见过西川转运使,故推测其应该是离开后在下山路上被杀。
王福山妻儿似乎对他私下的勾当不甚了解,只说他每月这日夜里都要外出。”
玄天承点了点头,“我大概知道凶手是谁,也知道手段和动机了。”
他看向一脸懵的周济,微微一笑,道:“这两日辛苦你了。”
周济摸不着头脑,却有些着急,跺脚道:“侯爷既然知道真相,又为何任由小人污您清白?这些刁民,简直蛮不讲理。”
“知道蛮不讲理,便不要讲理了。”
玄天承道,“他就是笃定,我明知道是怎么回事,却不敢说,或是不能说,企图以此困住我。”
“啊?他是谁?”
周济愈发迷糊,“而且,什么真相是不能说的?”
“没事,你不用管。”
玄天承道,“不过,真相虽不能说,凶手却是能抓的。
且让他们闹着,过了今晚,他们便不会闹了。”
他忽地收起了胸有成竹的模样,忧心忡忡道:“可小五和唐大人他们会去哪里,我却实在猜不透。
派了人手去找,也是无头苍蝇乱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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