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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和代也知道这一点,故而像卧龙山一样,提前转移了关键证据,把自己撇得一干二净。
而留下一个王福山试图让他深陷泥潭,也是顺势而为。
也就王福山自己以为能够通过献税之事给他泼脏水以在代元熙面前邀功。
早在他以镇北侯之尊亲自来渝川查军饷失踪案,又故意在城门口给王福山甩脸子时,王福山在陈崇绪眼里就已经是个死人了。
不过,玄天承倒是没想到,陈崇绪会杀人分尸又把尸体挂到城门上,引起整个县城的恐慌和对朝廷的不满。
但联系望川楼的事,倒也不难理解了。
正走着,余光忽然瞥到一个什么东西飞快地蹿过。
他眉头跳了跳,本能觉得不对。
雨声沙沙中,他听到一阵格格不入的咔擦声。
那声音极轻极远,流星般擦过湿润的空气,嗖嗖往金溪别业穿来。
“还有埋伏!
全体撤退!”
他厉声喊道,立时便往外撤去。
伏击最初,他已经安排哨兵占领所有制高点,如今这情况,只怕那边哨兵已经凶多吉少。
而且,叛军能够冲上制高点,也意味着南郊山中情况不容乐观。
雨势瓢泼,夜色浓重,黑黢黢的山上看去全是幢幢人影。
羽箭如暴风骤雨般急至,意在不分敌我无差别射杀。
不少人闪躲不及被射中,反应快的拉着身边人就入别业内躲避。
无尽的利箭扎入墙壁和肉体,溅起一蓬蓬的血雾。
玄天承身上并无兵器,顺手抄了一具尸体身上的长刀哐哐挥开数支利箭,抓了一支在手中,仓促中只看见上头一个奇特的标识。
他来不及多想,运起灵力护法,看准时机便径直往山中冲去。
亲兵们都在护着战俘和伤员且战且退,只看见他倏然远去的身形。
周济退入别业的时候,看见对面山头上蓝白色光华迸发,接着羽箭变得稀疏继而逐渐停止,喜悦之情尚未流露,便硬生生转成了惊惧,瞳孔放大,悲切出声:“侯爷!”
巨大的爆炸声响彻云霄,山头上瞬间窜起数丈高的火焰,热浪将这边别业的屋檐都掀翻了一片,天地都似乎震动了一瞬。
众人使劲瞪大了眼睛往那边看去,哪里还有活人的影子?
*
“别业里什么东西都没剩下。”
浑身湿透的黑衣人下跪回禀,“转运使照您吩咐,已经炸死了镇北侯。”
他奉上一块残缺带血的玉佩。
陈崇绪接过玉佩来拿在手里摩挲,玉石表面遍布裂痕,但的确是镇北侯常用的那块。
他嘴角一弯,却是牵动了胸口伤处,没忍住咳嗽了几声,咽下喉头腥气,仍是说:“镇北侯诡计多端,暗度陈仓的事他又不是没干过。
一块玉佩说明不了什么。”
陈震坐在角落里,嗤笑一声,“父亲想知道镇北侯会怎么应对,谁知道人家压根不接招。
也不知你们谁遛着谁玩。”
陈霖白了他一眼,走到陈崇绪面前,殷勤地递了杯茶:“伯父润润嗓子。”
又说,“那可是最猛的炸药了,在场的弓箭手连块骨头都找不回来。
他是鬼不成,还能活着。”
陈崇绪接过茶来,闷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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