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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沉默下来,氛围隐约有说不出的古怪。
谢观怜本就坐立不安,目光投向面前的茶具,下意识问:“法师还会茶道吗?”
话毕,她便恨不得自己收回这句话,明知道他会茶道,还多此一问。
如此没话找话,还不如请辞。
好在沈听肆脾性好,从不为难人,盯着她微微一笑:“檀越若是喜欢,僧可为你烹茶。”
“法师,请。”
茶炉中的热水沸腾,洁具、赏茶、投茶、洗茶、泡茶,奉茶,青年泡茶的手法很柔雅,一举一动皆赏心悦目。
热茶奉至面前,谢观怜端起来便闻见甘甜的茶香,一叶雀舌浮在湛青水中,清香四溢。
她低头尝了尝,发自内心地赞道:“大茗枞香又兼水仙之厚重,唇齿留香,有春意。”
其实也不是第一次喝他泡的茶了,她只是在借机夸他。
沈听肆喜好并不多,烹茶,书画,经书,而恰好她也都略知一二。
他微笑颔首,目光落于她的身上,瞳孔似含上一丝明光,腔调也柔和:“嗯,出自无燕山的茶,因香似春,而得名的‘不知春’。”
谢观怜听过无燕山的茶,没想到他带来的茶竟这般好,饶是并不热衷也忍不住因其稀少,而多饮几口。
张正知蹙着眉,见两人暗通曲款的视线,一口饮下杯中茶,心道也与其他的差无甚不同。
饮茶不宜牛饮,他饮茶如酒的姿态让谢观怜忍不住侧目。
张正知收起情绪,学做她的模样浅呷一口,微微一笑:“好茶。”
说完,他目光又瞥向沈听肆喉结上的那颗痣,郁气霎时又散去,不经意地问:“很少有见到有谁的痣长在这里,挺独特,我至今也就才见一两人有。”
谢观怜闻言脸色一僵,微翘的狐狸美眸警惕地暗瞪张正知。
沈听肆眼尾微扬,淡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谈不上独特。”
张正知没看一旁盯着自己的谢观怜,端着茶杯置于唇下,掩饰意味不明的笑:“确实。”
见他没再说,谢观怜缓松一口气,心中不禁对他胡说的话生出不喜。
张正知原是想借机与谢观怜独处,没想到多了一个男人。
他心中不豫,打算等沈听肆主动离去,孰料先离开的竟会是自己。
下属急忙赶来,神情急忙,说是有话要禀。
张正知看着禅室内状似疏离的两人,对着谢观怜道:“我送你回去。”
谢观怜愧疚的对他眨了眨,摇头拒绝:“不同路,难得遇上法师,我还有佛法想与法师议……”
张正知哪能不知她就是想与那男人独处,纵使有百般不情愿,还是对她维持往日的模样,随着下属前去处理政务。
张正知走了,小雾自觉地候在门外。
禅房内就只剩下两人。
窸窣的起身被煮沸的热水压淡。
从茶香中却闻见梅花的清香,沈听肆不用抬头,也知晓她坐在了身边。
“悟因……”
谢观怜见他神色自始至终都很冷淡,整齐的贝齿轻咬住嫣红的下唇,眼波流转地望向他。
“我能与你解释今天的事。”
“嗯?”
他撩目,神色看似仍旧温柔,可那沾着朦胧湿雾的眼中却半分笑意也无。
谢观怜看不出他究竟是否介意刚才的张正知,但还是向他解释道:“其实刚才我原是与月娘在北苑的亭中散心,他正巧在那里查案,说要问我情杀一案,故而带我来这里,只是我没想到你竟也在。”
他敛着眼帘认真倾听,唇角维持浅笑,愉悦地想起这话已经是她第二次说了。
谢观怜面不改色地睁着黑白分明的眸儿,双手搭在膝上,等他回应的仪态像极了摆在架上精致漂亮的不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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