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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马上能回家了,白新羽又是HIGH得好几天找不着北,因为俞风城跟他说了走之前不能声张,所以他也没跟太多人说,众人就以为他还在为射击比赛第一的事儿高兴到现在。
二十九那天,整个营区都放了假,手机信号也不再屏蔽,这几天让战士们尽情地给家里打电话。
战士们全都出动,大扫除的、办年货的、贴窗花的、挂灯笼的,全团都洋溢着喜庆的气息。
白新羽长大之后,对过年的新鲜感早就不再了,好东西平时就能吃,好衣服平时就能穿,过年对他来说,似乎只是家人一起吃个饭,他常常大年夜陪完家人,就和同样觉得无聊的朋友出去喝酒,“年”
对他来说,承载的意义已经越来越淡。
可是在这里不一样,他还是第一次感觉到如此浓郁地年味儿,战士们离开家人,不远万里来到祖国边疆,因为缘分汇聚到一起,他们无法回家看望亲人,但有这么多战友跟他们一起过年,他们也不觉得孤单。
过年期间炊事班简直忙得不可开交,很多战士都自发地来炊事班帮起了忙。
白新羽此时正穿着棉服雨衣,蹲在猪圈里,摸着母猪的肚子,心里想着:这到底什么时候生啊。
这些猪都已经熟悉他,他现在在猪圈可是来去自如,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程旺旺问道:“怎么样?摸出什么来没有?”
白新羽摇摇头,“我连人类怀孕的肚子都没摸过,哪儿能摸出猪来啊,反正肯定是不小一窝。”
程旺旺笑道:“你见过刚生的小猪崽儿没有?粉嘟嘟的,可好玩儿了。
不过这天冷啊,生下来也不好活。”
白新羽站起身,踹了种猪“俞风城”
一脚,“都是你干的好事。”
程旺旺叹了口气,“一想到你年后就要下连队了,我这里心里还怪舍不得了。”
白新羽无奈道:“旺旺哥,我走了就得你喂猪了,你是舍不得这个吧。”
“你小子,不然我还舍不得你什么,你天仙啊。”
白新羽翘着兰花指朝他眨巴着眼睛,“我俊不俊?”
程旺旺舀起一瓢泔水吓唬他,白新羽哈哈笑着跑了。
除夕夜,三连100多名官兵,都在食堂里吃起了年夜饭。
食堂被打扫得焕然一新,到处张灯结彩,入眼尽是火红火红的颜色,特别喜庆。
许闯讲话的时候,眉飞色舞、喜气洋洋,年前的比武大会上,三连是得奖最多的,给他在军区的领导面前赚足了颜面,他自然高兴,大大把他们夸奖、鼓舞了一番。
吃完年夜饭,电视上放着春节晚会,他们在食堂里以班级为单位出节目,有唱歌、跳舞的、有吹口琴、拉二胡的,那些维族、蒙古族兵真是能歌善舞,民族服饰一穿,跳得有模有样,两个东北哥们儿合演了一个小品,把众人逗得前仰后翻。
只有在异地他乡,才能明白“每逢佳节倍思亲”
是什么感受,白新羽长这么大,是第一次不在父母身边过年,他今天给他爸妈打了电话,也发了短信,甚至鼓起勇气给他哥打了电话,可惜关机了,他特别想他们,特别想念那些年他觉得无聊的除夕,能和家人呆在一个过个年,是多么珍贵啊。
幸好,一百来人一热闹起来,不少战士的乡愁,都在笑闹中消散了很多。
到了晚上11点,全连开始发动起来包饺子,有干活儿的就有负责捣蛋的,在白新羽把一瓢水倒进面盆,彻底废了一盆面之后,武清把他踹出了厨房,他就跟着其他人去准备礼炮去了。
部队就这点爽,别的地方过年放烟花,咱部队不仅放烟花,还放真枪真炮,那才带劲儿呢。
快12点的时候,他们吃上了热腾腾香喷喷的饺子,离新年还差几分钟的时候,所有兵都跑了出去,整点钟声一敲响,顿时烟花、礼炮、枪声齐鸣,整个夜空被彻底照亮了,高远的昆仑山上,一群年轻而满载梦想的战士们,欢呼雀跃着迎接了新一年的到来。
白新羽左顾右盼地,想找那个熟悉的身影,可人太多了,他一时根本找不到,当他意识到自己在干吗的时候,有点儿郁闷,干脆不找了,专心欣赏烟花。
突然,一只温暖的手握住了他的手。
白新羽惊讶地转过头,就见俞风城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身侧,正跟所有人一样,抬头看着烟花,嘴角含着微笑。
白新羽心脏猛跳了两下,小声说:“新年快乐。”
俞风城笑道:“新年快乐。”
嗓音低沉动听,即使是在漫天火炮声中,依然清晰地透入了白新羽的鼓膜。
白新羽抬起头,看着那一朵朵在夜空乍现的烟火,心想着,昆仑山的天真高啊,广袤地星空是那么干净、纯粹,他想起了许闯今天说的话,许闯说:这就是祖国的边疆,离你们大部分人的家都非常非常远,你们今天不能回家过年,是为了让更多的同胞们能安然和家人团聚,所以你们要为自己在这里做的每一件事感到骄傲,为你们身为军人这件事,感到骄傲。
听着耳边轰响的礼炮,白新羽的内心深处,第一次产生了一种自豪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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