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哂笑了下,潘贵妃又皮笑肉不笑道:“不过既然妹妹非要如此,那姐姐也不好断了妹妹这份心意。”
话里话外的意思,便是‘你就跪着吧,跪到她心情好了为止。
’
官高一级压死人,在这宫里更是如此。
杨茹跪在亭子里,其余低分位的妃嫔自然也不敢坐着,眼下场景便成了潘贵妃一人坐着,杨茹和一地的宫人跪着,其余妃嫔都垂首噤声,不敢言语。
虽说过了立春,但是地寒未消,杨茹又不曾这般委屈过自己,跪了一会,便觉得地中的凉气丝丝地钻进膝盖,刺得骨头一阵一阵的疼。
“太医,赶紧给我们娘子瞧瞧,这手上可是会留疤。”
太医来了,潘贵妃身边的宫人立马引着他过来,为潘贵妃诊断。
太医一走进亭子,心里立马就咯噔了一下,虽说没有见过这位人们口中颇为受宠的杨淑妃,但是她身上四妃的礼服却是认得出来的,如今这般跪着,岂不正是后宫倾轧?只是不知最后是这潘贵妃更胜一筹,还是这位杨淑妃反败为胜?
无论是哪般,他这小小太医,可都不敢得罪哟。
“贵妃请放心,擦了药膏,三五日便可痊愈,不会留下疤痕。”
太医小心翼翼地斟酌着,心中越发坚定了早日告老还乡的决心。
这活真不是人干的!
见自家娘子跪在地上,身后的朝霞急的不行,可是在潘贵妃眼皮子底下,她又一点法子都没有,只能一同跪着干着急。
李修仪还是那副嘴贱,见杨茹跪着,不免洋洋得意起来。
淑妃又如何?在贵妃面前还不是得下跪?她只要好好跟着贵妃,日后定能得到官家宠爱,到时候,就让这杨淑妃跪着伺候她!
而此时昭纯宫里,难得清闲一日的皇帝正在杨茹的小书房里转悠。
看着《孙子兵法》上细细的注解,皇帝哑然失笑了许久:这丫头,莫不是真想做将军吧?再仔细一瞧,竟然颇有见解,若是如她所说,没有进宫的话,纵然做不了女将军,想来也该是海阔天空任她翱翔。
那般胸襟,让他心中越发愧疚。
为了自己一己之私,生生缚了她留在自己身边。
“你们娘子怎么还没回来?”
皇帝等了一会,前去福宁宫请安的杨茹却还没有回来,语气便有些不喜。
刘妈妈为他添了茶,笑着答道:“许是皇后娘娘留了娘子说话吧。”
她看了皇帝一眼,又解释道:“娘子平日早就回来了。”
并非故意冷落官家您的。
皇帝又坐了会,把杨茹往日常看的几本书都翻了一遍,看着上面或自嘲或调侃的批注,嘴角的弧度越发明显。
说她没心没肺还真是没说错,一个人看书也能看出那么些乐子来,瞧瞧这都写的什么,一代文豪司马相如,在她眼里就成了吃软饭还不安分的小白脸,真真是叫人哭笑不得。
“唧唧复唧唧,木兰当户织。”
看着特意被折出一个角的《乐府诗集》,皇帝嘴角的笑容不由敛起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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