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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中太守府的青石板地上溅着茶渍。
费祎将《劝农令》重重拍在案上,震得砚台里的墨汁泼出半幅《陇西舆图》。
他指尖点着粮仓簿册上的赤字,声音冷得像腊月汉水:"
去岁大旱,百姓啃着树皮看你们挥霍生铁!
五千斤铁料铸城墙?不如铸成犁头还能多垦三百亩荒地!
"
姜维解下佩剑横在案头,剑鞘上嵌着的木牛齿轮还沾着陇西战场的血泥:"
大将军可知道,魏人在上邽养着三万匹战马?来年秋高马肥时,您是要让百姓举着犁头迎战铁骑?"
剑穗上坠着的半枚虎符晃了晃,那是诸葛亮临终分授的调兵信物。
"
放肆!
"
费祎霍然起身,腰间玉珏撞在剑鞘上铿然作响。
屏风后转出杨仪,捧着另外半枚虎符冷笑:"
伯约莫忘了,没有大将军合符,汉中驻军一兵一卒都动不得。
"
寒光乍现!
姜维突然拔剑劈开柏木案几,裂缝中掉出半卷染血的麻布——正是诸葛亮手书的《陇西策》。
费祎瞥见布面上"
汉水瓮城"
四个朱砂字,脸色骤变。
三更时分,汉水南岸的荒滩上传来金石相击之声。
三百架木牛在夜色中列阵,牛角上挂的却不是铜铃,而是用箭镞改制的铁哨。
阿莱娜蹲在领头木牛腹舱内,二十七股银辫缠满牛筋绞索:"
放犁!
"
"
咔嗒——"
机关咬合的脆响惊起夜枭。
木牛脊背裂开三尺长的缝隙,锈迹斑斑的铁犁轰然落地。
老工匠赵夯摸着犁头倒刺,缺了拇指的右手直哆嗦:"
乖乖,这哪是犁田,简直是刨人脚筋的凶器!
"
对岸忽然亮起火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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