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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缭绕,香气扑鼻,她不禁弯了弯唇,这流言该换方向了。
宫中,寿康宫。
魏循抬脚进去时,太后已经等候多时,婢女们上了茶便纷纷退出去,整个殿中,唯有太后与魏循二人。
太后见到魏循,眼底一片欣喜,想起今日之事,又沉了下去,“你从何处寻来的大夫?”
“可有把握医治好安儿?若有,待安儿醒来,你要与众臣解释刺客一事并非你所为,哀家已经准备好了证据,若你开口,此事不会牵扯到你。”
“当今太后也会徇私?”
一路走来,魏循心头怒意只多不少,压得他险些喘不过气来,此刻,听闻太后这话,他嗤笑出声。
太后见魏循这幅样子,恨铁不成钢:“若非这般,哀家如何保你?”
“哀家跟你说了多少遍,你从来不听,南越诸臣你若是都得罪了,日后路定会艰难,你到底要何时才能明白哀家的苦心?”
“大臣杀了也就杀了,随便安个罪名,如此,旁人也不会说你什么,只觉对方罪有应得,可那是你皇兄!
刺杀一事你也敢承认?那是谋反之路啊!
你是不是得了失心疯了?”
魏循道:“你如何就确定不是我做的?”
闻言,太后猛地站起身来,两步走到魏循身前,怒道:“你再说一遍!”
魏循对上太后视线,清楚看见她的悲痛心疼与后悔,后悔什么?魏循懒得深究,未改口,一字一句道:“我做的。”
“啪。”
太后扬手便往魏循面上去,魏循脸颊迅速泛红,太后有一瞬的愣神,下意识想要伸手抚摸,可回想他的话语和他做的那些事,又忍住,怒气直冲,又恨又悔,说起话来便也什么都顾不得了。
“哀家看你真的是疯了!”
“哀家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儿子?你瞧瞧你皇兄,身子不好,唯有你一个亲弟弟,你却还不能帮扶,屡屡给他惹事,你安的什么心?百姓与朝臣说你人克南越,哀家还生怒,甚至觉得荒唐,如今看,你简直就是如此!”
“早知当日,哀家就不该让你皇兄接你回汴京,更不该千辛万苦寻你,就该让你在那年……”
话到此,太后猛然顿住,惊觉自己说了什么,浑身血液就此凝固,脸色瞬间惨白,这是头一次,她不敢去探知魏循眼底在想什么,那双眸太深了,深不见底又有寒潭,而里面,好像有一人被困住。
是幼时的魏循,歪着脑袋问她。
“母后,是我做错了什么了吗?”
“不不不。”
太后眼眶涌上泪水,双手不停颤抖,想要抚摸魏循,又是不敢,“阿循,是母后太着急了,母后说错了话,母后跟你道歉。”
“你不要与母后生气好不好?”
太后喉头涨得发疼,却仍旧在与他道歉。
见魏循不说话,只是看着她,太后心头又疼又凉,泪水速速滚落,后悔又恨自己,怎么就说了这般的话?魏循如此性子还不是怪她!
她怎能如此说话!
“阿循……”
魏循瞧着抓着他手腕不停哭的太后,记忆里,太后是一个极其在意容貌的人,此刻,却是极为狼狈,而这般景,他见过很多次,在很遥远的幼时,不过,都是为了魏安,是心疼。
而今对他,是怨恨与悔。
魏循讽笑出声,脑海中浮现出刚才魏安的模样,那轻颤的眼睫,猜想的一切,一件件成真,他一时不知道该夸自己聪明呢还是怪自己多管闲事,魏长烨与魏绾音厌恶他的神情也在此刻显现,他不禁皱了皱眉,是他记错了吗?
他怎么记得幼时的时候,他们关系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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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后,好像就没一个人想要他活着,所有人都在排斥他,如同那年。
太后的悔,是不是也是在悔那一年?
魏循垂眸,深吸一口气,唤出一个好久好久没唤过的称呼:“母后。”
十一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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