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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集 候车室的时钟悖论（第2页）

敦煌！

"

阿玉脱口而出，那年他们在鸣沙山夜宿，凌晨三点被驼队惊醒。

铃铛声就这么断断续续，混着沙粒从沙丘滑落的"

簌簌"

声，此刻在封闭的混凝土空间里，回声竟带着戈壁夜晚特有的空旷凉意。

钟华深吸口气，指尖用力拨动指针。

锈死的齿轮发出干涩的摩擦声，但那"

咔嗒、咔嗒"

的频率，和记忆里驼铃的共振分毫不差，连停顿的气口都精准复刻了骆驼迈步的间歇。

他甚至能想起当时躺在睡袋里，听见的铃铛声如何被风声拉长，又如何在沙丘的背风处突然变脆。

变故发生在指针划过10:18的瞬间。

阿玉正低头拍挂钟照片，余光瞥见钟面玻璃的反光。

她下意识整理冲锋衣拉链，却看见倒影里的自己正在褪色——深灰色的防风面料泛白，拉链头的金属光泽变成塑料质感，肩膀处的魔术贴纹路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两条粗笨的麻花辫，辫梢系着褪色的粉绸带。

她惊得后退半步，脚跟磕在身后的月台地砖上，而倒影的背景正从钢筋水泥的施工架，变成雾气氤氲的蓝色冰面。

"

雨崩村冰湖..."

她喃喃自语，手指抚过玻璃上的冰裂纹路。

那是去年徒步时见到的景象，阳光穿透三十米厚的冰层，将气泡折射成凝固的星辰，而此刻倒影里的冰纹，正以当时湖水融化的速度缓缓流动。

"

阿玉！

看地砖！

"

钟华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音。

他蹲在第三块青石板前，裂缝在手机光下像银色的叶脉。

阿玉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那些纵横交错的砖缝突然有了意义——西北走向的深痕组成北斗七星的勺柄，东南侧的细缝勾勒出小熊座的轮廓，连接两极的主裂缝，蜿蜒弧度正是纳木错星空下银河的走向。

砖缝里嵌着的云母片在震动中闪烁，每一次反光都像极了海拔五千多米处，星辰坠落在湖面的瞬间。

"

这里的砖缝..."

钟华用指尖丈量着南北纹路，"

从这个凹陷到那个凸起，刚好是滇藏线从丽江到拉萨的海拔落差比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