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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臣妾真的没有害过别人……因为,您不是别人呐!”
早春午后淡薄的阳光隔着窗纱照在皇后身上,照得她像尸体一样没有生气,我笑道,“另外,臣妾还有一事要告知皇后,您护甲上的薏米粉,是臣妾吩咐人染上去的。”
“姜焓,你这个毒妇!”
皇后似乎是恨到了极处,忽然仰起身子,厉声喝了一声,那声音太过仓猝而凌厉,有着玉碎时清脆的破音,“若皇上知道自己钟情的是一个蛇蝎女子,痴心错付,会怎么想?你对得起皇上么?”
皇后本是虚透了的人,如何经得起这样激烈的情绪,不得不大口大口地残喘着,仿佛一条离开水太久,即将干枯的鱼,在松弛的尽头散发着无力的气息。
我无谓,淡淡道:“若说臣妾是蛇蝎,那皇后岂不成了蛇蝎之首了?臣妾只说过‘不喜勾心斗角’,却从未说过‘不擅长勾心斗角’。”
“若不时常勾心斗角,何来擅长一说?”
皇后的双眼直直朝我射出狠戾的寒光,苍白干裂的唇瓣被自己紧紧地咬住,即便涂抹着鲜艳的红色唇脂依旧无半点血色。
“皇后这一句真是一针见血,可追根到底,若不是有皇后在前头做榜样,神态应变样样俱全,臣妾又怎能习得滚瓜烂熟呢?比起皇后残害皇嗣之毒,臣妾这等只能算是雕虫小计。
说起来,臣妾还真得谢谢皇后呢。”
我恬静地微笑着,仿佛五月青翠枝蔓间悄悄绽出的一朵红色蔷薇,如歌如血。
“本宫不甘心!
本宫不甘心啊!”
皇后颓然倒在榻上,阳光透过窗纱洒落进来,愈发显得她的脸色仿佛新雪一般苍白寒冷。
忽然,她的眉心剧烈一颤,像被风惊动的火苗那种欲要熄灭前的惊跳,她不可置信道,“你……你……这燕窝有毒!
你竟敢下毒害本宫!”
心下诧异,我并未有第二次的下毒啊。
“被本宫杀,你安心吧!”
我转身,入目的是卿贵妃清冷的笑容,仿佛罂粟花绽放,她并不诧异我的出现,只徐徐向皇后福一福身,“臣妾给皇后请安。”
她深深看我,那种眼神,甚是复杂,不过只明白一点,我的话已经说完,她应该有很多话同皇后说,我何必在此听着?索性款款离去。
……
方才出了坤宁宫,走十余步便被身后的女声唤住。
我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卿贵妃身着月白色绣秋菊平金丝绸旗装。
头上插戴点翠金簪,是鸳鸯左右合抱,有无数明珠彩宝作底,更觉光彩耀目,只有那一抹绣着彩蝶繁花的围脖中透出丝丝春意。
她彼时背光而立,神情极为淡漠,犹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般。
记忆中,卿贵妃从不穿这样素色的旗装,难道她的意思是来给皇后送终?
紧接着,不容我细想,她冷然的声音直逼上我的耳后:“皇后已殁,你也是该淡出本宫的视线了。”
“娘娘好风趣,你我同住于六宫,朝夕相见,又怎会有淡出视线这一说呢?到底是娘娘说笑了。”
我笑了笑,声音虽轻却掷地有声。
卿贵妃忽然逼上前来,举起手臂仿佛要挥来,然而却是拔下我头上插戴的一朵绒花,将其捏在手中慢条斯理地撕碎,忽地一挥,花瓣便星星零零地飘落于地。
她红唇轻启,声音犹如浮在水面泠泠相触的碎冰:“那这样呢?”
我轻轻地摇了摇头,淡笑不语。
“很好!
本宫喜欢你这样的女子!
来日方长,咱们走着瞧!”
卿贵妃笑得高深莫测,东珠耳坠随着她一颦一笑晃得如莹莹白雪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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