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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着叔父从前的言语,林家是太子麾下,若是太子一心保他,我们恐也难成事。”
她想得到很周全,沈祁渊便也耐心答她:“太子根基固然一时无法撼动。
但若是选择要保林家,必然也是要元气大伤。
我们虽然势弱,却未必没有一战之力。”
沈安雁这才安下心来,想起自己也攒了些证据,虽没有沈祁渊那样事无巨细,罪证庞杂,但也有几桩要紧的。
“我那边还有些你未曾寻齐全的,明日我便送来,两厢一凑,总更妥帖些。”
沈祁渊略一颔首,见时辰不早,便也送了沈安雁回去。
沈安雁回碧波院后细细整理了整理自己搜集来的林氏罪证,一边整理一边对林家的恨意更添几分,只想着自己前世识人不清,便觉得呕得慌。
轻玲唤她来用晚膳,也被她推了。
沈安雁自己呆着整理了好半晌思绪,才叫卞娘进来,叫她侍候着用了一碗百合薏仁粥。
卞娘瞧她初一里去了渥宁阁一趟之后便不太高兴,便忍不住试探着问道:“可是二爷今日又惹了姐儿?”
沈安雁此刻已经平复了心情,瞧着与平常差不多神色了,一双清泠泠的杏眼微微一弯:“怎么这样讲?叔父并没有惹我。”
卞娘叹道:“瞧着姐儿今日从二爷处回来后似乎心情不愉似的,便多嘴问一句。”
沈安雁摇了摇头:“与叔父无关,我只是要了结一桩旧事。”
她眼中波光荡漾:“卞娘,我从来做事要有九分把握才敢行事,若无必然把握,便总要在心中思忖良久,也得待到这事儿有了把握,我才敢去做。”
卞娘少见她这样有感触的时候,便颔首道:“姐儿稳重,行事自然也妥帖。”
沈安雁却笑了:“可我这次要兵行险着了。
这世间总有些事情是我毫无把握,却又不得不去做的。
卞妈妈,我以为我会怕,可事到临头,却好像也不过如此。”
卞娘不晓得她说的是何事,这直觉是件极其重要的事情。
能够让沈安雁兵行险着也要做的事情,到底是什么呢?卞娘想不到。
她是看着三姑娘长大的,对她的性子也了然于胸。
要让稳妥的人去冒险,却又毫不畏惧,必然是有人做了她的主心骨吧。
“是有二爷作陪吗?”
卞娘知道自己这话有些冒犯,但她到底是太过担心沈安雁了以至于一时也顾不得礼数。
沈安雁也不恼,她素来和卞娘关系好,并不会为着这点子事心中介意。
“是,有叔父陪我的。”
沈安雁眯起眼来笑了笑,似乎又有了些小姑娘家的憨态可掬。
卞娘亦不知该喜该忧,她虽然知晓沈二爷不会坑害三姑娘,但也明白一件事。
若是这沈二爷和三姑娘一同来做,都没有把握,兵行险着的事儿,其中凶险,多半比自家姐儿在这里笑眯眯说出来的更凶险万分。
“那便好。”
可她也只能说,那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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