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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贾修撰被荣国公罚跪祠堂了?”
九皇子拦住正要离开的贾瑚,眉头轻挑。
他轻笑一声,目光故意在他下半身逡巡,“怎么,没把你的膝盖跪残吧?”
那个‘残’字咬得十分重,好似十分希望这人残了。
盛夏阳光灼热,藏书阁常年被树荫遮盖,里面却十分阴凉。
殿外树荫下,整齐的放了数十个圆肚大水缸,欲溢出的缸水上面生长着几片圆圆的碧叶,期间又夹着几支含苞欲放的出水芙蓉。
微风吹过,那羞怯的荷苞在风中摇曳生姿,微波粼粼的水面上泛出细碎的金色光芒。
贾瑚十分爱惜地把薄薄一叠上好宣纸抱了满怀,立在廊下看那风致的景色。
他眨了眨酸涩的眼睛,又微微动了动酸胀的手腕,正打算离开时,便被那人拦住了。
“让九殿下失望了,”
贾瑚如行云流水一般行了个礼,便立在一旁,不卑不亢的说,“幸亏太医医治及时,没落下什么大毛病。”
距离贾瑚被父亲罚跪祠堂,又晕倒后被人抬出来,再请了太医来看,已有两个多月。
伤筋动骨一百天,皇帝怜惜贾瑚膝盖受伤,给了他三个月假期,如今贾瑚自觉修养良好,便提前销假了。
翰林院里凡事都是有定例的,贾瑚许久不来,他的事都被其他人抢了做了,空闲的很。
今日他想起从前向皇帝讨的恩典,便往藏书阁去了,恰好找到一本渴慕已久的孤本,竟看的入了神。
不知不觉,快到藏书阁闭门的时辰了,匆匆抄了半本,贾瑚在被人请出来之前走出殿内。
其声泠泠如水击玉石,若不是说这话的是贾瑚,九皇子真要叹一声好一个如玉公子。
他一瞥那最上面一张宣纸上密密麻麻的字,玩笑似的说:“怎么?贾修撰拿着父皇的俸禄不干正事,反倒做起抄书匠了?”
贾瑚嘴角微勾,只说了句“圣上隆恩”
,便站在那里不动了。
他眉如远山,面如冠玉,一身官袍套在他修长的身躯上,也格外风流别致。
他站在那里,一举一动都牵引着各路人的目光。
他越是好看,神情越是淡漠,九皇子越是怒火中烧。
被人干的下不来床的是他,又不是贾瑚,贾瑚当然如此淡定。
不过,吃干抹净就翻脸不认人,他想的可真美!
此仇不报,他就不姓徒!
徒九怒及反笑:“莫非出了南风馆的门,贾修撰就不认识本皇子了?”
“殿下慎言,”
贾瑚含蓄一笑,眉眼舒张,晃得徒九眼睛都花了,“虽说本朝不禁止官员出入声色场合,大庭广众之下,讨论这些似乎不大妥当。”
从美人一笑的风情里回过神来的徒九暗暗唾弃自己没出息,理直气壮的说:“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贾瑚一挑眉,嘴角的弧度越发明显,他戏谑地低语:“这么说,殿下很喜欢在他人面前谈论自己的私事了?”
低沉的声音先是让徒九半边身子都酥了,内容又让他立刻跳了起来。
徒九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又红又白又青,那叫一个五彩纷呈。
他恼羞成怒的跳脚大声否认:“谁喜欢这样!
你,你,你这个无耻之徒!”
却是气的说不出话来了。
远处一行宫人往这边来了,贾瑚眼底一暗,欺身而上,在他耳边低声说:“可是我却不想和别人分享九儿的好滋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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