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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名黄马褂侍卫一拥而上,单手扶住刀柄,十六只眼睛不住的瞄向四周人群,前进的脚步由不得一滞!
“黄马褂是皇上赏的得好生护着,”
狼瞫用手轻点这些侍卫,“通通脱掉,免得一会溅起一身血!”
“喳!”
侍卫们听令一声如惊雷,拽着衣襟撕拉一声将上衣撕开,打着赤膊挺身而立。
们黝黑发亮的前胸,一个个贲起的胸膛上刀疤、箭疤、枪疤、火痕如树荫下的阳光样斑驳陆离,阳光下或红或紫似乎在述说着主人不同寻常的经历!
“郭大人,您来看看他们身上,”
狼瞫指点着当头一名侍卫幽幽道:“这位,西征军中率百人小队直扑噶尔丹中军,全军被围身中十三刀斩首二十四,血葫芦一样回来,单是身上起出的箭头就过斤,再来看看这……”
也亏得狼瞫好记性,挨个点过缓声叙述压抑了整个院落……
“郭大人,这些都是百战之余,”
狼瞫瞅瞅脸面亦发白的郭琇,“皇上令我从千军万马中选出来的,您以为这满院士子经得住他们几回冲杀?更莫忘——”
“抗旨不遵乃乱臣悍妃难当最新章节!”
狼瞫大喝一声,“听本侍卫令,画地为牢,敢有一人妄动者,以大不敬论,杀无赦,追比其家!”
“竖子焉敢!”
郭琇的嘴唇哆嗦,诛杀还有我血荐轩辕的说法,追比,家人何辜?手点狼瞫,“尔之用心何其毒也!”
“毒的怕不是狼某,而是郭大人吧?”
狼瞫嘎嘎一笑,“诚贝勒好言相劝在先士子大人们本来要散了,却是你郭大人一力孤行,莫不是贪恋督察御史之正直之名,不惜煽动他人以抗旨?因你郭某一人之私致血流成河,尔,士林之贼也!”
动嘴,跟着好诛心的康熙皇帝久了,狼瞫也算半个毒喷子!
殊不知一句话却把郭琇气疯了,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这不就是御史们的求仁得仁么?可这你能敬仰哪能挖苦?而直人正人是郭琇一生之愿,而今却成了贼?
是可忍孰不可忍,郭琇一把将顶戴惯在地上,红宝石摔在地上滴溜溜乱转,“郭某现今不是御史不是总督,就是凭一腔正直之血的普通士子,来来来,古有暴秦坑儒之举,今日昏君杀戮士林,请自郭某始——”
消瘦的身子挺着花白的头颅对着狼瞫就撞过去——
拔横刀一挥而过便是血溅三尺,但狼瞫敢么?
劝勉也好威慑也罢,说白了就是宁事息人,胤祉有所求战战兢兢,监生编修们有所恋鹌鹑一样任揉捏,可郭琇呢?无欲则刚,连昏君的口号都出来了分明是但求一死,狼瞫岂能叫他如愿?
进不得便只有退,一退而再退,郭琇意气所激士林群中重又鼓噪起来,可怜狼瞫连带八个侍卫反倒束手束脚,情急之下,狼瞫一句高喊“诚贝勒,拉住郭大人!”
打蛇打七寸牵牛要钱牛鼻子,你郭某不是耿直求死么让胤祉去对付,诚贝勒么,以诚感人,剩下的……逼急了信不信老子真敢砍人?
胤祉会拉人么?笑话,太平拳的道理就在于跟风上,自己堵抢眼的时候不得不畏畏缩缩,有人出头他要不琢磨捎带脚夯实士林代言人的身份就不算爱新觉罗家的儿子!
朝着狼瞫一拱手,“狼侍卫,胤祉自幼读圣贤书也当以圣人门徒自居,郭大人不惧生死,胤祉岂是胆小怕事,父皇一向圣明,便是奸佞小人在侧居心叵测之徒从旁才导致今日之祸,诸君,吾爱新觉罗胤祉欲清君侧,有人敢应乎?”
“郭某誓死相从!”
披头散发的郭琇大声疾呼,“请与我前往孔庙,请圣像,清君侧!”
“请圣像,清君侧!”
拉纤的喊个口号干劲还足呢,何况如此正义激昂事,百千口齐呼响彻云霄!
听着脑袋的郭琇就像坦克一样横冲直撞,杀无赦就像纸老虎,画地为牢也成了笑谈!
士子们前赴后继,狼瞫九个人就可怜了,既不敢杀个惨烈杀鸡儆猴,纵是人有百手也难拦阻,更何况,不知哪个缺德鬼带头,一口浓痰竟然吐到他的脸上,而后有样学样,士子洪流转过处,脸面皆是水痕……
“狼大人,怎么办?”
其中一人满脸憋屈,自己在万马军中都不曾退却一步,而今却被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妈的,横刀死死的抱在怀里生怕有人躲过去再给自己一下!
“我知道怎么办?”
狼瞫跺脚又忍不住一声叹,“好个耿直郭琇,”
在脸上一抹,“反复无常的诚贝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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