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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我来吧。”
黑尾铁朗谨慎地考虑了一下二人的身高差距,觉得如果让孤爪研磨撑伞的话自己的头发早晚会勾在伞骨上。
他想了想又说,“……我不累。”
“唔。”
孤爪研磨闷闷地应道。
雪花飘飘荡荡,在路面上积了薄薄一层。
也许再耐心等上一段时间,就能在街边看见堆雪人的学生了。
在车站收伞时,黑尾铁朗一边抖去伞面上的积雪,一边观察着幼驯染的表情说道:“研磨……在难过吗?”
即使到了车站里,孤爪研磨依然没有把湿掉的围巾摘下来。
他低下头跺掉鞋上的雪,回道:“没有。
谈不上难过。”
什么啊。
黑尾铁朗想着,这要么是嘴硬要么是气话。
即使是周末,东京的车站里也不乏正装疾走的上班族。
二人跟不停抬手腕看时间的成年人站在一起等车,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其实,竹冈同学说不定会拒绝出国?她已经独居很多年了,继续生活在日本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
黑尾铁朗合理假设道。
“我不认为她有拒绝的理由。”
孤爪研磨立刻回复道。
“怎么说?”
“……日本的pc游戏普及率还不够高,独立游戏的市场和教育都比不上欧美那边。”
*他低声说,“一个把制作游戏当作人生使命的人,不会拒绝更好的机会的。”
“独立游戏?”
黑尾铁朗不知道竹冈静平日的工作,并没有听得太明白。
不过,从孤爪研磨的语气判断,他似乎很笃定竹冈静不会拒绝。
黑尾铁朗叹道:“该怎么说你好啊,研磨……理智得过分了吧。
字典里没有‘情绪’两个字吗?”
和普通的男高中生截然不同,孤爪研磨似乎很少有强烈的情绪波动。
对梦想的渴望、对失败的恐惧、对未来的憧憬,一切让少年人辗转反侧的事,仿佛都自动被他的大脑过滤掉了,只剩下条目清晰的利弊与优劣。
哪怕是在无数情感纠缠不休的赛场上,他也冷静得像是局外人。
唯有在面对有趣的人和游戏时,孤爪研磨的眼中才会罕见地露出光芒。
他也会像普通的运动少年一样,执着,渴望,在胜利时忍不住笑出来。
但即便是这种时候,他的理智也像是永不停歇的机器,同身体相融、不眠不休与心跳和呼吸一起运转着。
这是他独有的天赋和武器。
但有时候,反倒让黑尾铁朗感到棘手。
不知道孤爪研磨回应了什么,因为不远处已经传来轰鸣声,他说话时呼出的稀薄水汽很快被疾驰而来的电车冲散了。
车上尚有空位,两人肩并肩坐下,如同无数次上学放学一样。
孤爪研磨这才把围巾摘下来,从口袋里拿出手帕擦拭脸上残留的雪水。
“不过研磨,就算不在一个国家,以后也可以联系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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