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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宪挥手让虎豹骑后退,又殷勤地扶苟柔上车,最后还是坐立不安,对着马车碾起的浮尘下拜,喊道:“还请女史替卑职在相国面前多多美言!”
回答他的只有苟柔的一声:“呸!”
宋宪吃了一口尘土,白讨了个没趣。
他眼前又闪过车内人重叠的身影,白玉般的臂膀,顿感后脖子凉凉的。
现在自戳双目应该还来得及吧?宋宪不怕流血流汗,可也不想掉脑袋。
夜长梦多,苟柔怕再出什么变故,追上杂在真僧人里的死士还不行,要他们随车奔跑,一口气拿着元祯的文书出了城二三里,她终于熬不住胯骨的疼痛,缓缓拉住马车,歪倒在车辕上。
萧智容钻出马车来查看情况,见苟柔疼得脸都变形了,当即将她拖到车里安置,自己催动马车向庄子赶去。
苟柔为他们出宫牺牲不少,一通胡搅蛮缠下来,不仅女官的风度丢的一干二净,她被掼倒的闷声沉重,连车里的元祯都听得心惊肉跳。
幸运的是他们逃出来虽急急忙忙,却不忘带着伤药,元祯一边咳嗽,一边碾开油纸的金疮药,心疼地抹去苟柔手上的血痕,又用布条替她包扎口子。
“不是说好了,我已有应对之策,你就让他们看一眼,何苦惹的这些粗人动怒。”
“不过摔了一跤,都是皮肉伤,胳膊腿都好好的呢。”
金疮药开始辛辣地灼烧伤口,胯骨轴子当着元祯的面也不能贴膏药,苟柔的话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哼,下回再叫奴婢见到他们,非骂他们个狗血喷头!
哎呦,殿下,你刚才用了什么法子?宋校尉没有看到你的脸吗?”
元祯给布条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淡定道:“啊,不过略施小计罢了,不值一提。”
她越轻描淡写,苟柔越好奇,追问:“哪一计?”
“美人计。”
“啊?”
苟柔震惊,她双眼积满泪水,苍天啊,殿下金枝玉叶的人,竟也到了出卖色相的地步!
不对,殿下是乾元,即便漏点什么,怕也不打紧吧。
车停了,外面传来萧智容的声音:“殿下,到庄子了,休整一个时辰再上路吧。”
苟柔瘸着腿被死士扶下来,她走了两步,发现灯笼下国相大人的脸通红,以为她受了风寒,忙上去关心:“大人不要站在风口,春夜风寒,吹久了脑袋容易发热。”
萧智容顶着一张红脸,面容严肃地点头,亦步亦趋随元祯的四轮车进入庄子。
不消苟柔说,她背后露给宋宪的那一片,已经隐隐有些炙热,不知是掀帘那一阵风吹的,还是挡在殿下前解衣臊红的。
好在殿下在命她用美人计时,已经保证过了,虽然她属于忠心救主,但日后谈论起来时,殿下是不会把自己在虎豹骑面前袒露**的这件事说出去的。
进庄后,萧智容脸色由红转白,变回了治国齐家的国相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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