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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戴眼镜的后果是周围的路标都糊成一团,她若是一个人也就罢了,大抵强撑着自己绕出去。
但傅瑞文在场,颜洛君便能够放任自己跟着她的路子,将如何回家这件事也抛之脑后了。
她一时忘了说话,傅瑞文走了几步,偏过头来问她:“晚上想吃什么?”
不知为何颜洛君嗓子有些涩,她好像想说出一种轻快的语气,实际听上去却充斥着伪饰:“想吃什么你都给做?”
“嗯……”
傅瑞文想了想,“冰箱里存货不多,你先说说想吃什么,缺的话我们先去超市。
或者你累的话先回家休息,等我回来。”
真好啊,颜洛君想,仿佛她只是十分正常地出了一趟远门,原因是出差或者别的什么正当理由,总之不会是吵架后一气之下离家出走这样不和谐的话题。
傅瑞文表现得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倒显得她一路上或多或少的忐忑有些好笑。
其实原本就应当是这样吧,她们之间本不该有隔阂。
颜洛君从未觉得如此轻松过,临行前争吵的气氛与难过都一笔勾销,她们仿佛又回到了最寻常不过的日子。
但很久之后颜洛君还是会感到遗憾,她很少会为了什么事而后悔,遗憾却就此成为生命中的常客。
倘若她再敏锐一点,或许就能够发现嗓音的酸涩并非偶然,那些隐藏在平静湖面之下的,终将反涌将一切粉饰的太平都吞噬。
——那真是很久很久之后的事了。
颜洛君其实没什么胃口,在国外的这段时间被好吃好喝还不用自己花钱地养着,回程航班阴暗封闭的视觉感受才是反胃的罪魁祸首。
她摇了摇头,傅瑞文十分体贴地道:“那么熬个粥?佐点清淡爽口的小菜,你看行吗?”
颜洛君点头,忽然又想起来问:“你怎么知道我这个时候回来?”
傅瑞文说:“问了姜舒言。”
颜洛君突然感到有点尴尬。
她和姜舒言互相报备行程还是本科时期养成的习惯,只是为了安全考量。
同专业一个宿舍的方便照应,再加上她们二人毕业以后进了同一个行业,行程多有重合。
她们关系的确也不错。
她其实尝试过给傅瑞文发行*程消息,但傅瑞文忙起来能好几个小时不看手机,往往颜洛君打网约车时发过车牌号,到目的地许久傅瑞文才回一句知道了。
“……下次会给你发,”
颜洛君抿了下唇,“不用再问她了。”
虽然她清楚其实解决方案仍旧是各发一份——毕竟她无法强求傅瑞文随时关注着手机消息。
不知为何她说完这句话后却蓦地有几分轻松起来,傅瑞文“嗯”
了声,盯着手机上的等待时间和车牌号核对了一遍,推着行李往停车场走。
不合时宜的,颜洛君悄悄松了口气。
傅瑞文来接她么,感动归感动,她可这会儿才后知后觉傅瑞文并不会开车……真是的,说了多少遍了抽空去考个驾照,好吧,她永远也不可能让一个平日里工作忙得很,年假也稀少的人去抽出这么长时间的空来。
什么下班后去学一学,周末学一学,都是空谈。
她还短暂地忧心了一秒傅瑞文是否会带着她乘地铁回去,原是她多虑了。
能贴心考虑到提前预留出打车的时间……颜洛君愈发觉得真的很好,她再一次丧失了言语描述的技能,只觉得真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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