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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军大营边上,就是水寇和难民们混居的营地,此时帐篷已经收起。
早膳后,水寇们已经先走了,马上就要上船离开。
难民们也都很高兴,找到相熟的同伴,三三两两地闲聊。
大难得脱,劫后余生,大伙儿言语间都是唏嘘不已。
杨守真和薛文谦、何驹几人一直呆在这边,他们本就是乡中保长,与小民打交道较多,将营中杂务打理得很好。
这时忽见章钺和宣崇文、宗景澄几人来了,忙迎上前去。
“怎么样?消息散出去了吧?有没有青壮找你们?”
章钺走进大营就问了。
“俺昨天就按照你说的放出风了,个个都来问,但没多少人真愿意投军……就是之前带的三百人,也不是很稳,心思都没定下来。”
杨守真表示无可奈何。
“这事还急不来,路上我们再做做思想工作,等到冀州见了何大帅再说吧!”
章钺又转看向宣崇文道:“崇文兄!
你什么打算呢?”
“哈哈!
我能有什么打算,回赵州呗!”
宣崇文干笑一声,似乎对投军没什么兴趣。
“你真甘心?高谟翰的人头已送往东京,以我们这次的战功,一个指挥使应该没什么问题,难道你还嫌官小了?”
章钺半劝说半试探。
“这倒不是,你知道我在家开馆授徒的,总得回去把这些事处理一下。”
宣崇文如是说。
其实他是不看好,斩高谟翰的战功,刘从诲与何继筠都想要,就看谁的报功表章先到东京了。
但现在刘从诲已被排除,何继筠是藩镇,章钺也不打算投到他们旗下,就算以功得个禁军指挥使,但在东京,指挥使多了去。
“这样好是好,但你有可能错过一次好机会。”
章钺苦笑。
“我明白……你也收拾收拾吧!
大军开拔,我也就走了!”
宣崇文微笑着伸手一拍章钺的肩膀,转身大步而去。
一个时辰后,大军离营集结,几个大方阵像拉线一样越拉越长,渐渐排成长龙滚滚南下,卞极与卞钰兄妹俩骑着马,领着一帮水寇们送行,宣崇文与二人话别后,一人一骑先行去了。
“章大郎!
后会有期!”
卞极拱手道别,打马就走,毫不拖泥带水。
“嘻嘻……这顶帽子送给你!
再……见!”
卞钰轻笑一声,扔了一顶崭新的草笠给章钺,打马也跟着去了。
章钺无奈苦笑,趁没人注意,飞快地换上新帽子,调转马头回归队列,马自然是缴获辽军的战马,但也只是一般。
大军路过武强县,有县令带了一班官吏士绅,准备了很多吃食和酒水犒军,于是,大军停下休整了半个时辰,当天傍晚到达下博县宿营,两天后的黄昏时分到达信都县。
何福进已提前得到消息,亲自率冀州官吏在西城门外迎接。
作为节帅,本不必亲迎,但自己调出的军队打了个大胜仗,运筹帷幄之功自然是跑不了,这么长脸的事,节帅的一生里也不多见,当然要亲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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