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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点评,方才安站得远,有些内容也没听清楚,但安以为,能够上台便是勇气,不像安,到了台上,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番真诚的自嘲,倒是让众人觉得王安可能才学有所不足,但此刻真诚坦荡,倒不失君子风范,且本身长相俊美,又没有杨修那般咄咄逼人,立刻吸引了不少的好感。
毕竟都是荆州人,同仇敌忾还是很重要的。
“倒是有自知之明。”
杨修在边上说道,可听在台下众人的耳中,却极尽嘲讽之意,也是先前杨修点评实在太过犀利,已经惹得荆州士子反感,奈何自己天分不足,才学不显,即便是上台也不过是自取其辱,只能干看着着急。
“主簿大人此言甚是,所谓知人者智,自知者明,在下或许别无所长,可对自己几斤几两,倒是清楚,所以不敢品评人物,点评文章,更怕自己所言,太过离经叛道,为世人所不容。”
王安本是诚恳话语,实话实说,可是这话听在杨修耳中,却有些刺耳了,觉得王安这是在嘲讽自己,刚想开口,却见王安继续开口,那反驳的话都到嘴边了,又生生的忍住。
他是士族,不能如同村夫泼妇骂街一般,要给别人说话的机会,再用自己的学识将之彻底辩倒说服,如此才是君子所为。
“我方才在台下之时,和我家兄长说,文章做得好,不一定品行就好,光凭文章只能证明他有些才学,却与德信并无关系,这世上有才无德之人,难道还少么?”
这话一出口,就立刻引起台下众人纷纷议论。
“何况先贤经义之要旨早就已经说明,又何须这些锦秀文章再来解释?以我之见,所谓的寻章摘句,咬文嚼字,乃至于皓首穷经,无非也就是把一分功劳吹成十分,甚至二十分罢了,纵是天花乱坠,于实际又有何补益?”
“哦,是在下失言了,想来还是有些用处的,若是有个同样喜欢花团锦簇的上官,便是会引为知己,自家这仕途,也会变得一路坦途。”
“又或者,让这世道人心,变得更加险恶。”
话说到最后,王安的语调陡然低落,若不是杨修离得近了,怕是都不能听得清。
杨修听完,立刻勃然大怒,王安此话已经是在质疑,甚至否定先贤智慧,更是直言人性本恶,杨修已经顾不得其他,竟然开始直呼王安之名。
“一派胡言!
王安你这是搅动世道人心,我当效仿夫子杀少正卯,诛杀你这奸邪!”
“来人啊!
来人,将这妖言惑众之辈拉下去,斩了!”
杨修此刻在台上厉声大喝,招呼附近守卫的士卒上台。
“看看,我不过是说了不一样的话,杨主簿就已经容不下了。”
王安摇摇头,虽然自己是被逼上台,可既然上来了,就索性闹个彻底。
“今日要我死可以,但是得让我把话说完!”
王安此刻已经换了模样,一改原先畏缩模样,整个人如同一柄长枪,笔直挺立在台上,声音更是极为嘹亮,远在小楼之上的曹操,也听得清清楚楚。
“这,确实是有些离经叛道了。”
曹操将手中的豆子一粒一粒扔在自己的碗碟中,语气看不出什么。
“丞相,属下也是第一次见这王安如此。”
程昱也在边上心怀忐忑,有些事情能做,却不能说,看王安此举,是打算将这世间最大的恶给揭开。
反而是台下的庞统,对此早就见怪不怪了,这些时日以来,庞统察觉到王安一直在压抑着自己,不想今日倒是激发出了本真的一面。
至于杨修如今口口声声的说着要杀王安,只要楼内的那位不点头,怕不过是空喊喊罢了。
“锦秀文章多了,这先贤的经义怕就被曲解了,埋首故纸堆,虚度光阴所得,不过是一篇篇故作呻吟的道德文章罢了,难道靠着这些道德文章就能教化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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