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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算了吧,爵爷,您没有血统证明书,他们肯定是不给报名的。”
科穆宁旁边满面沧桑的中年罗马男人摇了摇头,对着科穆宁小声说道。
“唉,真见鬼。”
科穆宁回过头叹了口气,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却正好看到了帐篷口处刚刚进来的西蒙。
他的眼中泛起最后一丝希翼的光彩,想着反正是死马不如当活马医,于是向着西蒙走了过去。
“不要靠近,你是谁?”
胖子立马抓着腰间的武装斧,看着眼前这个衣着褴褛像是刚刚经过一场战斗似的家伙。
“如您刚刚所见,先生,我是帕弗拉戈尼亚的科穆宁,来自一个并不显赫的罗马贵族家族。”
科穆宁并没有如其他平民一般管西蒙叫爵爷或者老爷,而是不卑不亢地叫着先生。
西蒙眯了眯眼睛,警惕地上下仔细打量着这个不知道是真贵族还是假贵族的家伙。
“我是多尔斯滕的西蒙。
王室的报名官员和文书员怀疑你的贵族身份,为什么你拿不出最基本的血统证明书?”
西蒙很是不解地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
“首先我要声明的是,我绝不可能蠢到拿我自己的性命来冒充贵族身份,然后跑到竞技大会的报名处来像个小丑一样自投罗网。
其次,真要说起来我为什么会沦落到如此境地,这就是一个很长的悲惨故事了……”
科穆宁那严肃认真的表情并不像是装出来的,原本对此不屑一顾的西蒙还是决定耐下心来听听他的故事。
原来,科穆宁是他们家族的次子,在两年前他们家族领地所在的军区将军的战争动员中加入了部队,跟随着大批人马和补给物资前往撒马利埃米尔国协助其他部队的进攻。
进入了撒马利埃米尔国之后,在行军的途中,领兵的军区将军派遣了一支征粮队,让他们想办法在附近的村庄中弄到一批口粮或者牲畜来补给军队。
科穆宁当时便在其中。
当征粮队顺利地抵达了不远处的一座村庄后,令他们十分奇怪的是,村子里面连一个村民都看不到,家家户户的大门都是紧闭着的。
正当他们想要粗暴地敲开一户人家的大门探个究竟时,村庄外传来了一阵阵令人发颤的马蹄声,紧接着,在两声绝望的敌袭喊声后,村庄外围放哨的征粮队士兵的惨叫响彻了整个村庄的上空。
顿时,箭矢和标枪如同雨点一般飞入了村里征粮队的士兵头上。
许多科穆宁的战友还没搞清状况,便已经不明不白地被箭矢或者标枪击中,倒在了地上。
科穆宁亲眼看到指挥征粮队的男爵在漫天箭矢飞舞中一只手举盾挡箭,一只手握缰绳费力地控制着胯下受惊的马匹大喊隐蔽,紧接着却被一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撒马利骑兵一骑枪刺入了背脊,狠狠地摔下了马。
失去了长官的征粮队士兵们陷入了比突然遇袭更大的恐慌,很多士兵慌不择路地就往村外的开阔地跑去,但这种行为简直无异于自杀,他们要么被撒马利的骑兵们像碾狗一般虐杀,要么变成了浑身扎满各种“刺”
的刺猬。
剩下的士兵们在幸存的科穆宁的组织下举着盾牌向村庄的中心收拢,但这个时候,撒马利的步兵们已经乌泱泱一片压了上来,这让征粮队本就不多的士兵们觉得自己就如一片大海中的孤叶一般无助。
于是,科穆宁和他的战友们被俘虏了。
这支由撒马利的一个埃米尔指挥的军队还得去截击东罗马帝国的补给队伍,于是便将这批俘虏便宜地卖给了随军出行的撒拉逊奴隶商人,后者则带着俘虏们脱离了埃米尔的军队,来到了他们停靠在一处隐蔽峡湾里的贩奴船上。
就这样,贩奴船带着科穆宁和他的战友们驶向了广阔的海洋。
在封闭潮湿满是霉味和粪臭味的船舱中呆了两天后,几个戴着阿拉伯头巾穿着宽大袍子的撒拉逊人提着手里的刀,要押着科穆宁离开那满是污浊空气的船舱。
见科穆宁抵抗得如此激烈,一个会说希腊语的大黑胡子撒拉逊人安抚道:“听说你是个贵族,在换到赎金之前我们可不会傻不拉叽地把你丢进海里喂鱼吃呢!”
科穆宁放松了许多,随着撒拉逊奴贩打手们来到了贩奴商人头领的船舱里。
头领是一个同样长着大络腮长胡的埃及人,嘴里嘟囔着科穆宁听不懂的话,随后旁边那个会说希腊语的贩奴打手将头领的话一句一句翻译给科穆宁听。
原来头领要科穆宁写一封给家族的信件索要赎金。
贪婪的贩奴头领狮口大开,强硬提出要科穆宁的家族三十天之内在汉达克斯的一个港口酒馆里交付一百个质量上乘的德涅尔银币,否则他们将再也见不到自己的亲人。
就这样,贩奴首领带着他的贩奴船沿着奇里乞亚海岸侵扰,时不时能抓回瘦弱不堪可怜的新俘虏,他们大多是帝国海岸边村庄里的村民。
直到一个多月后,贩奴船在汉达克斯的港口停靠时,贩奴商人在港口酒馆的耳目带来了一个令科穆宁沮丧不已的消息——没有人过来支付他的赎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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