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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不悦,嘴巴淬了毒一般,“那是您愿意,千万个愿意我也拦您不住。
您要再有个儿子,昏憨没出息的,娶了她也没毛病。
这会儿甩给我,我岂能受用?她也该要些脸面,不要肖想做我周安良的明媒正妻。
好歹我也是个生员(秀才),她算个什么东西?打小就是没娘管的,女子家的贤良一样儿不占,耍刀弄棒的倒是精得很。
一院里长起来的,我和妹妹没少受她踢打。
那是个悍妇,镰刀湾谁人不知她这名号?端的她多倾国倾城,也入不了我周安良的眼。
谁娶了她,那是上辈子积的业障,这辈子遭报来了。
她肖想嫁进咱们家,那是妄想!”
女子帮腔,“正是这理儿,苏一那等货色想嫁给我哥,那是癞□□想吃天鹅肉,白肖想!
与沈家三小姐比起来,她连人家一根头发丝儿也比不上。”
“可拉倒罢!”
妇人搁筷子,“惦记沈家的小姐,那才是白肖想……”
妇人话没说完,苏一已经捡了块半掌大的石头块儿越窗扔了进去。
石块拽在周安良脸上,惹得他惊跳起来,捂住脸大呼一声儿,“什么人?”
苏一凝声,“可不就是您嘴里的那癞□□?话说回来,可不敢白肖想您周大秀才的正妻身份,这天下男人就是死绝了,我苏一也不当你周安良是个男人。
这样的人品货色,也不敢多瞧上一眼,想是没爹的缘故。
今儿这石子儿小了些,没拽死你。
你往后说话过墙根瞅瞅,没人再岔开了嘴巴犯浑。
若不是,也不知哪一次就一命呜呼了,不值当。”
“苏一你……”
苏一没等他呛回来,拔腿儿便走了。
小白在后,指尖弹出飞了三颗小石子儿,稳稳当当过了窗,落在周安良身前的白瓷碗里,叮叮当当振出半碗白米粥,哗啦落了一桌面儿。
周安良咬牙立在原地,到底把气压下去临桌坐了,一脸吃了瘪的表情。
在绝对武力面前,他从来也只有吃瘪的份儿。
自然,这瘪也是打小吃习惯了的。
苏一这回没闯进屋来打掉他一颗牙,他竟还有些庆幸。
横竖这婚事要不得,其他也都没那么紧要了。
他心里属意的是沈家三小姐沈曼柔,唯有那般知书达理温柔大方的女子,方才配得上他周安良。
要说他周安良什么最大,不是野心,那是脸。
陶家金银铺今日颇为冷清,只有陶小祝一人守着店面子。
午后阳光打进铺子来,铺了槛内三尺亮白。
他正有些打盹,忽见得苏一风风火火进了铺子,惊得一个激灵把困意打消了大半。
苏一风风火火也是常有的事儿,今日却又不知为何。
但见她停在桌边儿撑手大喘气儿,腕上还挂着包裹,陶小祝起身过去,手里甩着腰上皂绦把玩,“半日不见人影,躲哪偷懒去了?需得告诉你,这要扣工钱。”
说罢瞧见她身前的手炉,伸手拿了过来细瞧,“这么个精致的玩意儿,你哪儿来的?掐丝珐琅,勾莲八瓣,一瞧就不是寻常人家用的物件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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