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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突然跳起来就掐住了我的脖子,扬言要杀我。
当时贺兰在身边,一怒之下,就……”
话倒不假。
皮皮的颈子上还留着他的指印呢。
小菊呆呆地看着她,将信将疑,眸中泪影忽现,沉默半晌,低声道:“你们把他埋在哪儿了?”
“……江里。”
c城只有一条大江,江阔水急,离这个区只有两站路。
小菊目瞪口呆,气得双手发抖,过了片刻,克制住自己:“你走吧,我不会报警的。”
“小菊,对不起……”
她多么想说:对不起这不是我干的,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可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了回去。
“别说了!
以后别再来找我了。”
她站起身来,冷冷地拉开门,“你不再是我的朋友了。”
皮皮拾起自己的包,狼狈地走出门外。
她听见小菊在身后吼道:“你们太狠心了!
他是个病人,罪不至死。
我恨你,关皮皮!”
门“轰”
地一响,关上了。
夜路很长。
这一带往南地势平坦,两面是墓地和荒原,有几家废弃的工厂。
没有高楼大厦,天空反而干净,星辰毕现,月亮像个洗了澡的娃娃在云间戏耍。
报纸上说,这几年太阳活动增强,抛出大量粒子流造成磁暴现象。
阳光中紫外线增多,短波通讯异常,北极的极光格外绚烂。
地球磁场受到干扰,也会导致人体的血压突变、头疼和心血管功能紊乱。
汽车缓缓地开着,象是打起了瞌睡。
远处的地平线上闪着白光,近处又是漆黑一片,除了头顶的星辰,便是地上的长路,天地间仿佛什么也没有了。
因和小菊亲近,这条街皮皮不知走过多少回。
路线单调、景致乏味,售票员是位中年大叔,长着一个硕大的酒糟鼻,百无聊赖的时候和她攀谈过,记得大叔说特别怕掉饭碗,所幸是郊区的线路,市中的车早已全部改成无人售票了。
车上七八位乘客,一人听耳机、一人看报、其余皆垂头若睡。
只有一个坐在车门附近的男人老拿一双凤眼睃她。
浅眉,尖嘴,薄唇,三十出头的样子,皮肤白得好像得了白化病。
皮皮狠狠地瞪了他一下,他不以为意,反而幽然地笑了,眉眼中尽是调戏。
难不成他也是——?
皮皮将头扭向窗外,心烦、肚饿、内疚、委屈,心里像开了锅一般五味杂陈。
贺兰归来,原以为可以重温旧好,现在看来,爱情是没有的,友情也赔了进去,过不了多久只怕连命也要搭上。
可怜的小菊,婚姻被婆婆搅得一团糟,要紧关头又死了老爸,唯一的朋友也闹翻了,真不知这段时间她的日子怎么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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