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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米尔对赫蒂的教导既超出了家教的范围,却又未曾达到教养师的用心,不过,赫蒂还是十分惜福的,从来是人家给多少,她就拿多少,而不会得寸进尺——就算得寸进尺,那也一定是在对方默许或是绝对不会被揭发的情况下进行的!
理解冗繁贵族法的奥义是一个浩大的工程,赫蒂决定以愚公移山的方式,每天进行一点,用时间去对抗时间——贵族法这种冗长繁复的特点与它漫长的“成长期”
休戚相关。
“赫蒂,亲爱的,可以打扰你一下吗?”
维尔莉特敲开赫蒂的门,轻声问。
“当然,姐姐,我随时欢迎你的‘打扰’。”
赫蒂将厚达五公分的法典推开,起身绕过书桌,与维尔莉特一并坐到沙发上,等待她说出打扰的理由。
维尔莉特捧着热茶,只是捧着,没有喝,正襟危坐的模样比任何一位淑女还要规矩:“赫蒂,青麦马上就要收割,你觉得,我们是否需要联系一下艾文大叔?”
“这个,你不需要担心,我已经和艾文大叔说好了,只要一收割,立马就可以转手贩卖——姐姐,你想要回帕布里奇亚了吗?”
赫蒂了解维尔莉特如同维尔莉特了解赫蒂一般,听话听音,维尔赫蒂这一问,重点明显不在于青麦或是艾文。
维尔莉特点点头,犹豫了一下,又摇头解释:“我更想问的是,特纳小姐是否已经回到帕布里奇亚的——你知道的,往常,就算‘旅行’,她也不会离开帕布里奇亚超过两个月的。”
“弗兰克有安排人照顾老宅,如果母亲已经回去,我们早就得到消息的,”
赫蒂面色淡淡地应道。
维尔莉特见状,犹豫了一下,说起话来,更加小声了一些:“或许,特纳小姐只是还没回老宅?”
赫蒂“嗯”
了一声,点点头,算是同意了她的猜测,不过,却对此并不太在意:“我会让弗兰克注意这方面的事的——姐姐,你怎么突然想起母亲来了?”
维尔莉特微低下头,盯着手中的茶杯微怔——赫蒂也不急着问,只是慢悠悠地用小勺在茶中打圈,看水痕圈圈。
良久,才听维尔莉特说道:“我听说,如果是特纳小姐回来的话,你的继承权有可能被剥夺——当然,我不是想挑拨你们母女的关系,也不是想恶意猜测什么……”
赫蒂放下茶杯,起身向前两步,蹲坐到维尔莉特身边,枕在她膝上,说道:“嘘,没关系的,我才不会乱想。
这个世界上,我知道的,没有一个人比你更爱护我,也没有一个人比你更善良美好,我也知道,你是担心我听到流言会伤心——不会的,姐姐,你要相信,我们曾经在那样一无所有的艰难日子里都能快乐生存,那么,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能够难倒我们?”
维尔莉特听着,遥想着,轻抚赫蒂的发鬓,微笑着——是啊,她爱这个孩子,从赫蒂出生的那一天起,她就知道,自己将一直爱护着她,直到自己生命的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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