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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交锋（第1页）

夜色如墨，圆月高悬，清冷的月光洒在大理寺的庭院中，仿佛为地面镀上了一层银霜，亦如那晚，洒向江中血色的那晚，清冷，孤寒……

当鎏金蟒纹靴踏碎庭前薄霜时，君景澜正倚着紫檀案慢条斯理地烹茶，给顾柏昭斟上一壶，蒸腾水雾模糊了君景澜眼底翻涌的暗潮，修长手指稳如磐石地持着越窑青瓷茶筅，丝毫不见慌乱……

“景澜见过王爷。”

他抬眸浅笑，茶汤在盏中旋出碧色漩涡，“王爷怎么突然深夜造访，也不提前通知微臣一声，好略备薄宴招待您，如今此处，仅有新贡的顾渚紫笋，王爷可要尝尝？”

明王玄色大氅挟着戾气席卷而来，腰间螭龙佩与金错刀相撞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他的目光环视了一圈，发现只有君景澜和顾柏昭两人时，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君大人好雅兴，听闻君大人、顾大人还有苏大人，三人正在大理寺中讨论要案，怎么不见苏大人？”

君景澜的笑意微敛，“苏大人身子不适，回去休息了。”

明王指尖掠过案上凌乱卷宗，刚刚与沉船案相关的所有卷宗，都已经让苏绘锦带走，如今桌上的，不过是些陈年积案……

“君大人和顾大人，深明大义，如此深夜，还在身着官服……查阅……旧案？”

顾柏昭的剑穗无风自动，君景澜却已笑着将茶盏推至明王面前："王爷说笑，不过是些漕运积弊。

至于官服……只是方便几个时辰后的早朝罢了……”

他广袖拂过案面，不经意间将卷宗拢入怀中。

明王嗤笑一声道，“最近呢，本王对刑狱之事甚感兴趣，所以想和两位大人探讨一下，不知可否？”

明王的声音低沉而缓慢，带着一股不容拒绝的威压。

君景澜微微一笑，神色从容不迫，“刑狱之事都是些血腥残忍之事，又怎能污了王爷的眼？王爷素来是光风霁月之人，怎么会忽然对刑狱之事感兴趣？”

明王闻言，轻笑一声，目光在君景澜脸上停留片刻，他缓步走近，声音中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君大人此言差矣。

本王虽不才，但也深知刑狱之事关乎国法纲纪，岂能因血腥残忍便避而不谈？倒是君大人，为何如此紧张，莫非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君景澜神色不变，依旧面带微笑，语气淡然：“王爷多虑了。

臣等不过是例行公事，处理一些琐碎案件，实在不值得王爷费心。”

明王微微眯起眼睛，目光如刀，直刺君景澜的心底。

他的声音低沉而缓慢，带着一股无形的压迫：“是吗？那为何本王听闻，君大人近日似乎在查一些陈年旧案，甚至涉及到了本王的府上？”

君景澜心中一凛，但面上依旧不动声色。

他轻轻一笑，语气中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疑惑：“王爷此言何意？臣等近日确实在查一些旧案，但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怎会涉及王爷府上？莫非是有人故意挑拨离间，想要破坏王爷与臣等的关系？”

明王闻言，冷笑一声，目光中闪过一丝阴鸷：“君大人倒是伶牙俐齿。

不过，本王今日既然来了，便不会空手而归。

不如君大人将近日所查的案卷拿出来，让本王也过目一番，如何？”

君景澜微微侧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语气恭敬：“王爷既然有兴趣，臣等自当奉陪。

不过，案卷繁多，恐怕一时半会儿难以整理完毕。

不如王爷稍坐片刻，臣等这就去准备。”

明王冷哼一声，目光如炬：“君大人不必拖延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