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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楼上忽然一阵寂静,所有的眼光都聚集在了姚潜身上。
通译也因为惊讶,忘记为赞松翻译。
赞松上下打量着眼前的青年官吏,微露疑惑之色。
姚潜没等到任何回应,目视通译,把方才的话重复了一遍:“彭州都知兵马使姚潜拟奉陪,可乎?”
通译终于回神,赶紧将他的话译给赞松听。
赞松这才明白姚潜是想上场的意思,眼珠转了转,笑得不怀好意:“没想到还有个不怕死的。”
姚潜才要答话,身后却传来了另一个人的声音:“宦官陈守逸拟奉陪。”
景云阁上一片哗然。
姚潜的举动虽然出人意料,但他毕竟是朝廷命官,大家还不觉如何。
这陈守逸却是个宦官。
让一个宦官代表中原上国对阵西戎,未免有失体统。
徐九英也想不到陈守逸会跳出来,急得扯他衣袖:“陈守逸你行不行啊?不行不要瞎凑热闹,这不是好玩的事。”
刚才戎人那么野蛮的打法,景云阁上谁不气愤?陈守逸定然也气得不轻,才会这么冲动。
可认识陈守逸这么久,她从来没听他说过会打马球,这不是找死么?马球的激烈程度远胜蹴鞠,受伤的人也多得多。
严重的时候,断手断脚、脑袋开花都是有的。
那几个戎人下手又重,要是也照刚才那样往陈守逸身上招呼,他缺胳膊断腿只怕都算是轻的。
赞松略识中原服色,听完译言,再看陈守逸一身宦官打扮,勃然变色:“中原上国,竟要派阉奴上场么?”
陈守逸被他羞辱,依然面不改色,淡淡反问:“击鞠可曾有禁止宦官参与的规则?”
这当然是没有的。
赞松暴跳如雷:“你一个残废的贱奴,怎么敢和西戎勇士较量?”
“节下说得不错,”
陈守逸微笑回应,“奴婢只是一介贱役。
可是连一个半残之人都敢叫阵,堂堂西戎勇士倒要怯战么?”
赞松气得浑身发抖。
这些中原人,打不过西戎球手,竟然派一个阉奴来羞辱他们!
但赞松终归是西戎副相,被激怒以后,他反而冷静下来,脸色阴沉地盯了陈守逸半晌,最后一声冷笑:“好,我倒要看你一个阉奴,到底有几分本事!”
姚潜没料到除了自己,还会有人挺身而出,且站出来的还是一个宦官。
惊奇之下,他不免认真地打量陈守逸。
这个宦官还是他以前见过的样子,眉清目秀,举止斯文,嘴角永远带着看似谦卑的笑容。
想不到这样一个人,竟然还有如此勇气,令他刮目相看。
察觉到姚潜的审视,陈守逸微微侧头,坦然迎向他的目光。
姚潜嘴唇动了动,似乎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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