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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城市都尚未醒来,可门锁上的密码刚摁了一半,就被打开了,金柏仿佛没睡,或者说是被脚步声和门锁声吵醒,像在家里等主人下班的小狗一样扑上来。
屋里没开灯,地暖烘得整个房间都很热,金柏只穿了一身薄睡衣,严逐怕身上寒气度给他,把人从怀里撕出来,隔着距离在黑暗中接吻。
这样热烈的吻仿佛重回当年首次入围的时光,严逐疲乏良久的血液终于活泛起来,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和金柏分享这个消息,吻让他身的身-体-发热,寒气消弭后他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地拥抱金柏,金柏一声不吭,只是仰头承受着。
过了很久,灯光亮起。
黑暗驱散的瞬间,金柏面无表情的脸上瞬间绽放出笑颜,仿佛受到严逐的感染,或者只是因为小别胜新欢。
“你有看微博吗?”
严逐问他。
“没有。”
严逐很激动,竟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张嘴闭嘴几次,说道:“你去看一下吧。”
刚刚他已经看过了,入围的消息上了热搜,他守着金柏点开广场,然后看着金柏的表情一点一点明媚起来。
“你又入围了!”
金柏眼睛亮亮的,“金石奖!”
他声音有些发抖,情真意切的抖,严逐再说不出什么了,连轴转近四十八小时,此时他在用全身心的力量同金柏一起兴奋:
“你是我的福星。”
金石奖的颁奖典礼常在年初,a国多雪,当年《沉水》入围新晋影片单元最佳影片奖,金柏同时入围最佳演员,最终双双得奖,金柏和严逐一同端着小奖杯走在被雪覆盖的红毯上。
“这个袖珍小石头肯定能变成那个大金块子!”
金柏很兴奋,雪地反射的银光映在他眼睛里,四下无人,他走路蹦蹦跳跳,严逐就在一旁跟着他笑,开口纠正他的说法:
“金石奖不是真金做的,只是镀金。”
“诶呀,谁在意是不是真金,我说的是荣誉,荣誉!”
金柏把手里的小奖杯举高,在路灯下金光灿灿,又补充道,“但如果能是真金做的当然更好,我会更开心的。”
他将奖杯凑近眼前,开始研究能不能将表层镀金扣下来,盘算两个奖杯能不能炼成一块金子,天马行空地说了一大堆,最后又将两个奖杯揣进怀里:
“再多的金子我也不换,我要把它俩摆在家门口,天天看。”
金柏过分珍惜那两个小奖杯,最终回国的时候用衣服包了一层又一层,甚至舍不得托运,放在随身携带的包里,一开始放在楼梯间的床头,用亚克力板罩着,后来搬进大房子,就摆在电视柜旁边的置物架,时不时总要取出擦拭,嘴里还唠叨:
“等哪天咱去a国,换个大的回来。”
从小金石走到金石奖,这是两人一直以来的约定,直到后来意外发生,严逐将屋子里所有跟表演、电影有关的东西都收起来,也没有将柜顶的奖杯取下,只是藏在层层叠叠的摆件后面,时不时会被斜射的夕阳唤醒,蒙尘的表面闪光。
金柏知道小金石就在那里,严逐也知道金柏知道,金柏走不下去的路,他得独自前行。
日子过了许多年,柜角的小金石又被拿了出来,金柏像从前那样细心擦拭。
那天正是傍晚,首都冬日的白天很短,日落很快,他一直坐在沙发上捧着那两个奖杯发呆,连天全黑了都不知道,直到老板的电话打过来,问他怎么还没开始直播,金柏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擦了整整三个小时。
时间在恍惚中过的很快,眨眼便落地在a国,气温甚至比首都还冷一些。
“听说明天会下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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