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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条不是很熟悉的路,平敞的路面安静得吓人,一无车辆二无行人,空气里连风也没有,好在安姿阳开得还算比较顺利,自动挡嘛,只要胆大心细,开起来并不难,她给自己壮着胆。
车子毫无征兆地开到一个下坡路段,她紧张起来,车子会直接滑下去吗?她担心自己控制不住车的动力,使车轮像圆球一样骨碌滚下去。
以前有热心的同事朋友试图带她上路尝试,几次三番劝说,她都害怕自己处理不了路上的各种突发状况,也不想他们的车子在自己手里出意外受损害。
她谢绝同事们的好意,于是,他们便教她在宽阔车少的停车坪里练习倒库和侧停。
现在,她的心扑通扑通跳得异常厉害,这是她头一遭在真实路况上驾车,她焦急询问这长坡该如何操作,刹车怎么一个踩法,一旁的铭洋还是出奇的默然,坡道下了一半,终于他不紧不慢憋出一句不耐烦的话来,
“你不是正踩着吗?”
安姿阳打算再问点什么,却生生把它吞咽了回去,不问了,就这样按自己所掌握的知识来吧,新手估计都会经过这样生疏死板的学习,才能慢慢熟练最终成为老司机,她暗自想着。
她双手牢牢抓紧方向盘,眼睛死死盯住正前方,脚踏在制动板上,不知怎么的一通操作下来,车子平稳缓慢地行驶到了平地,她百感交集,仿佛车里其实就自己一人。
安姿阳想起去驾校学车的日子,教练顶着火辣的阳光在场地细致指导的场景,想起同事们坐在车上手把手用心说教的点点滴滴。
而此时本该可以使她更信任更放心的男朋友,却似木头一样的存在,十多年车龄的他吝啬到一个字也懒得说,她生气到不行。
安姿阳漫天飞舞的思绪像雪片般飘浮在驱车前行的道路中央,她眨巴起明亮的眼眸,轻踩油门向它们不急不缓的开去。
前面是一个往右急转的弯道,道路左旁围着栅栏,栏外大片空地是住宅小区的前坪,右边紧挨着又陡又峭的坡道,再往上是险峻的山崖。
安姿阳的灵魂仍在出窍中,道路已经由平变曲从宽到窄,车开到拐角的弯道时,突听安姿阳“啊!”
的大叫一声,她慌了!
“有来车!”
铭洋也急促的喊了一声。
就在一刹那间,一辆小货车从弯道出现迎面向她驶来,这样突发的状况,让安姿阳完全手足无措,她连续不停的按着喇叭,双手拼命往右打起方向盘,一面慌张地踩着脚刹。
她脑子一片混乱,呼吸变得更加急促,她发现若再往右躲定会撞上危险的坡道,而此时左边小货车驰骋而去,安姿阳稍稍舒了口气。
但她仍没缓过劲来,心脏依然扑通地狂跳,车子终于靠边停下,她这才发现手刹不知何时已被铭洋拉起。
“差点就撞上,这车若修起来起码得花上两三万!”
副驾驶上的铭洋冰冷地发声。
还在惊恐中的安姿阳,她闷闷不乐的打开车门,去到了副驾驶座,两人默契的交换位置后,安姿阳忿忿的回了他一句,“真撞到了,我赔就是!”
铭洋启动引擎加足马力往回赶,车内极其肃静,从两人阴沉而严肃的脸上可以看出各自都揣着心事,彼此默不作声安守着开车与坐车人的本分。
安姿阳很生气,气铭洋的冷血,是的,冷血!
这个词准确无疑,冷血的他对她急眼了,为的竟是他心爱的车子,他的沉着冷漠瞬间变为了暴怒,这台二手车在他眼里胜过了任何,也包括她。
她本人有没有事不要紧,幸亏车子安然无恙,若真有什么大不了就赔吧,赔吧!
二三万块钱她还是凑得齐,有什么了不起!
安姿阳一路置着气。
不欢而散的安姿阳回到宿舍就酥软的倒在床上,饭也不吃话也不讲,感觉被全世界伤害。
米帛帛边哼着歌边拾掇起自己,她没发觉出安姿阳的异样,王立笠早买好票等她一起去看电影,她心头早乐开了花。
离放映还有两个小时,米帛帛在这充裕的时间里慢悠悠的打扮着,她慢条斯理地翻出一堆大包小包,在镜前搔首弄姿的试试这个又背背那个,仍是举棋不定。
安姿阳趴在床头不由得想起当初铭洋对她示好的情景,想起在机场交换发票,在餐厅为她买起那瓶劲酒,特意要她的联系方式,找她预订餐桌,以及两人聊短信通电话,最后约会……
安姿阳对于第一次约会起初很美好的憧憬了两个星期,幻想着和铭洋见面时会互相拥抱会彼此美言,肯定是其乐融融,可事实与她想象大相径庭。
当相隔天南地北的两人会面之后,异常平静地来到餐馆饭桌前,在近距离的对视之下,铭洋没有表现出像恋人一样的兴奋和激动,迅速点好菜碟后两人不无尴尬的静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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